用过晚膳之后,皇帝又陪着安陵容闲聊消了会儿食。
多是皇帝在说,安陵容听,碰到她感兴趣的她才接两句。
皇帝自然也愿意哄着她,要不然只怕她的眼泪能把整个皇宫都给淹了。
用过晚膳没过多久,安陵容便感觉疲倦,以手掩面打了个哈欠。
皇帝见状关切道:“是又乏了吗?”
安陵容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臣妾没有。”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与“心上人”共处一室,她怎么可能会乏累。
皇帝看她这样便知道她真的乏了,只是舍不得自己走罢了。
别看小姑娘像是还生着气,爱搭不理的样子,可是她的眼神和抑制不住扬起的嘴角早就出卖她了。
皇帝知道有自己陪着她,她心里是欢喜的。
皇帝温和道:“既然如此那朕再陪你说说话吧。”
果然他话音刚落,便瞧见安陵容的眼睛一亮。
皇帝不禁自得:她果然希望自己陪着他。
下一刻安陵容却摇摇头,“臣妾瞧着皇上眼底一片乌青,想来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臣妾昏迷的这几日多亏了皇上照看,如今臣妾已经见好,皇上该顾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不必在这里陪着我,您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她说着伸出一只手抚上皇帝的脸,“看着皇上憔悴,臣妾……也好心疼啊。”
皇帝感动于安陵容对自己的深情,全然不知她放在底下的另一只手早已握成了拳,攥地紧紧指甲深陷在手心中。
皇帝道:“容儿这么关心朕,朕又怎么能够舍你而去。”
他握住安陵容的手,“朕今晚留在这儿陪你。”
安陵容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
然后又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敛去,面带羞愧道:“可是……臣妾的身子还没好,不能侍奉皇上。”
皇帝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呢,朕留宿又不一定要人侍奉。”
他又解释道:“朕这几日为了照顾你,都是留宿在你宫中的,如今你虽醒了,可是朕还是放心不下,今晚朕再留下来陪你吧。”
安陵容身子还没好,他自然不可能对她做什么,留下也只是因为不放心。
安陵容的“胆子大”他已经是领教过一回了,现在一切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他实在后怕了。
安陵容听完皇帝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说,“既然皇上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
……
晨起。
皇帝要上早朝,所以起得也早。
他起身的时候安陵容还在熟睡中,皇帝自然不会打搅她,因此起身的动作都放得极轻。
连梳洗更衣都是在外间。
临上早朝,皇帝吩咐苏培盛道:“传朕旨意,晋延禧宫安答应为贵人,并赐封号……”
皇帝顿了顿。
他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是“玉”字,玉质高洁,这个字与安陵容倒是相配,只是想到“宁为玉碎”这四个字,皇帝便觉得不吉利。
而后是“贞”字,又被皇帝否决了。
陵容贞烈,可是用“贞”字来形容他玉陵容之间的感情未免太浅薄了。
皇帝脑海里又闪过其他寓意好的字眼,终不能满意。
苏培盛见状立马道:“皇上可要命内务府给安小主拟个封号?”
皇帝眉头微蹙,“不必。”
给陵容拟的封号自然得他自己来,不然如何能够显示出他对陵容的爱重。
想到安陵容在梨树下跳惊鸿舞,想到她在秋千上歪着头对他笑,想到她说她只因一首诗便开始爱慕他,想到她总是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他,想到她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
“俪”这个字一下从皇帝的脑海中跳了出来。
皇帝立即道:“封号‘俪’,待养好身子后迁居长春宫。”
不知为何当想到“俪”字的时候,皇帝心中总有种安陵容曾经差点得到过这个“字”的感觉,他觉得安陵容会喜欢这个封号。
丽?苏培盛听到这个字愣了一下,连忙提醒道:“皇上,丽嫔的封号就是‘丽’字。”
安小主的封号是不是该换一个,要不然若是日后她们同个位分,岂不尴尬。
以皇上对安小主的在意,一个嫔位是迟早的事,就看安小主的造化,日后妃位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虽然丽嫔如今失宠,但终究是一宫主位,又在安小主前头册封的,皇上该给她些颜面。
因此苏培盛才提醒后宫已经有位封号是“丽”的嫔妃了。
“你说什么?”皇帝皱着眉头,“俪贵人的封号乃是骈俪的俪。”
他刻意不提是“伉俪情深”的俪,因着这个词乃是形容夫妻。
他虽待陵容不同,可是他们终究算不得夫妻。
何况他若真说了“伉俪情深”四个字,只怕会给陵容招来麻烦,因此皇帝刻意只提是“骈俪”的“俪”。
苏培盛略微思索了一下,惊觉:骈俪的俪,那不就是伉俪情深的俪吗?
饶是已经伺候皇帝几十年如今更是大内总管,苏培盛也被“俪”这个封号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