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太惨了。
安陵容从菊清手里又拿过帕子,仔细为她擦干眼泪。
温和地对她道:“旁人说什么我只当没听见,吃穿用度什么的也无需计较太多,有眉姐姐帮衬我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你可知我在家之时日子过得还不及如今的十分之一,能过上这样好的日子,还能……”
她说着顿了顿,脸上带了点小女儿家的娇羞,“还能成为皇上的妃嫔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儿了。”
“奴婢自己来。”安陵容给菊清擦眼泪,叫菊清受宠若惊,只是哪有让小主伺候自己的道理?
她赶紧接过帕子自己擦干眼泪。
“好了,你莫要为我伤心了,左右这辈子就这样也挺好,虽然再也见不着皇上,可是一想到能与皇上同住在这座紫禁城里,我心里也是欢喜的。”
安陵容说着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绽放出一个甜蜜的笑容,一看就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
“可是小主……”菊清替安陵容鸣不平道:“就是陛下才把小主害成如今这个样子的。若不是陛下那样……小主何至于如今还在被人嘲笑,连奴才都不把您放在……”
“住口!”安陵容笑意尽数敛去,只余一脸冰冷。
一直温温柔柔的她面上竟带了怒色,厉声道:“皇上岂是你能够议论的,竟然还敢出言诽谤!”
“奴婢该死。”菊清被安陵容这副严厉的样子骇到了,她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跪下请罪。
过了一会儿,安陵容才道:“以后不许再说陛下的不是。”
“奴婢再也不敢了。”菊清哭丧着一张脸有些害怕地说道。
见她知错了安陵容才道:“起来吧。”
菊清连忙道:“多谢小主。”然后才敢起身。
安陵容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里带了几分悲切。
她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如今这个样子不关皇上的事,是我自己胆子太小了,明明心里一直想着能够见上皇上一面就好了,可是真到了可以见到皇上的时候却又怕了,连眼睛都不敢睁开,所以才错过了机会……”
菊清不是嘴巴甜的人,见状也干巴巴地安慰道:“小主您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见着皇上的,您别太难过。”
“要是能够再见到皇上当然好。”安陵容脸上既是期盼又是淡淡地担忧。
而后期待褪去,只剩下一副淡淡忧伤的模样,“今日春光正好,我与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菊清轻轻点头,“是。”
安陵容缓缓道:“你知道吗,我虽是家中嫡女,但是母亲与我在家都没有半点地位,殿选的时候侥幸被皇上选进宫,若是不曾入选回去父亲肯定随便就找个人把我给嫁了。”
“而我入选了不只改变了我自己的命运,也让我母亲在家中能够好过一些。所以我心里是很感激皇上的……”
菊清听明白了,她道:“所以小主是因为感激皇上,才会对皇上这么心心念念?”
“其实不是因为这个……”安陵容闻言一张娇俏的脸一下子羞红,她有些难为情,而后她似乎下定决心要把这个秘密告诉菊清似的,她凑到菊清耳边不知和她说了什么。
菊清听完瞪大眼睛,“所以小主是因为皇上还是雍亲王时作的一首诗就心悦皇上!”她很是惊讶。
“你小声些。”陵容红着一张脸左右张望了一下。
确认没人她又才道:“‘冰蕊舒分腊欲残,香魂陌陌自凌寒。先春不借东皇力,冒雪唯容隐士看。’1皇上的这首写梅花的诗,我少时读书不多连字都认不全的时候第一次听到就很喜欢。”
说起往事,她脸上浮起一层浅浅的笑容,“因为觉得诗里头的‘凌’‘容’二字是我名字里的‘陵容’,第一次在诗里面听到自己的名字自然欢喜,所以我把这首诗牢牢记在心里,连同作这首诗的人也一直放在心中,‘雍亲王’,他在我心里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儿。”
安陵容念“雍亲王”三个字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仿佛这三个字就是世上比世上最甜蜜的糖还要甜。
她有些羞涩地继续娓娓道来,“虽然后面多识了几个字,知道那个‘凌’字并非我名字里的那个‘陵’,我也依旧喜欢这首诗。”
说是喜欢诗,但她一脸羞涩的样子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她喜欢的是作诗的人。
“所以小主被选入宫也算得偿所愿了。”菊清听到这儿也是满脸欢喜的样子,她是真心替安陵容高兴。
陵容点点头,依旧羞红着脸,“听闻雍亲王殿下继承大统我心里为他高兴极了,我远在松阳都曾听闻王爷自己平淡无争,但却总是遭到八爷他们的针对,我当时可担心了,日日祈求上天保佑王爷,王爷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有时都在感慨上天待我真好,不只保佑了皇上,还让我能有机会入宫,要不然那日怎么会叫蝴蝶飞来相助。”
安陵容说到这儿,有些惋惜,“只可惜我自己不争气,无法长长久久陪在皇上身边。虽然不曾见到皇上,但我听过皇上的声音,也算是我的梦寐以求得偿所愿了,只是可惜没有听到皇上亲口叫我的名字……”
菊清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