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黎靳没有高兴多久,看清楚来人装扮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这不是我们姜州的驻守兵。”
护在他身旁的亲信同样一脸疑惑。
每个地方的驻守兵都有统一的铠甲,与其他州的会有一些差别,就是为了区分开来。
眼前的这一波士兵,明显不是他姜州的。
等来人靠近,黎靳大声询问:“来者何人?!”
“陈州刺史奉少君之命,率兵前来支援!”钟南捷骑着马走在最前头,手中高举令牌。
听到这话,之前面露绝望的士兵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眼泛精光。
陈州刺史奉少君之命前来……
那就说明他们的决定做对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少君!
在这种生死关头上,他们护少君周全,那可是大功一件,肯定会要论功行赏的!
有人高兴有人愁,黎靳这边的人已经开始慌乱,纷纷看向他求助。
黎靳也慌了,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惊恐,尽量保持面上的威严。
“什么少君?我们这没有少君。钟大人,这里是姜州,不是你们陈州,你贸然率军前来,就不怕担上一个叛乱之罪?!”
“本官有少君之令,哪来的叛乱?倒是你,带这么多人围攻少君,明显就是有谋逆之心!”
说话之际,队伍已经到了前头。
钟南捷飞身下马,半跪在慕玄清面前,拱手道:“微臣救驾来迟,还望少君宽恕!”
慕玄清此刻已然精疲力尽,只能长枪撑地支撑自己不倒下。
可
看着他前来,眸光乍亮。
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援军到来而高兴激动,却见他开口第一句问道:“我夫人呢?”
钟南捷愕然抬头,明显不知道他口中的夫人是谁。
“我夫人拿着我的令牌和手信去的陈州,她人呢?”
钟南捷这才突然想起底下人拿着东西前来禀报时,说是一个受了重伤快要死的小兄弟让他们交给他的。
难道……
徐光性子急,见钟南捷错愕不说话,忍不住上前道:“少君妃女扮男装去陈州的,说是受了伤,少君很是担心,你快告诉他呀!”
钟南捷这才反应过来,看来就是那个“小兄弟”无疑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从边关回来的短短时间内,他已经娶了少君妃,感情还如此深厚。
他蓦然想起了那个阳光下的影子,他从地狱中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她,如谪仙降临。
她,终归是随时间长河流逝,退出了他的世界,被其他人代替。
“大人?”徐光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
这个地方除了慕玄清之外,最想知道云拂安危的就是他,毕竟刘二根是他带过来的人,他没管好他,他心中有愧。
钟南捷恍然回神,道:“带着令牌和手信前来的人身受重伤,微臣虽已让人尽力医治,但能不能救回其性命,还未可知……”
话音未落,慕玄清强撑着翻身上马:“她现在在哪?我去见她!”
“陈州的石埠县城内。”
“着人带路!”
走两步回头,“这里的事情全权交给你处理,由黄遐协助。黎靳先关押,孤之后再审!”
“是!”
快马疾驰而去,留下一片尘土。
黎靳知道自己已然毫无胜算,没有再做挣扎,任由钟南捷的人五花大绑。
不过他始终没有承认叛乱之事,一口咬死不知道少君的身份,听信他人以为他是须风派来的细作。
钟南捷冷哼一声,命人将他带走。
主心骨已被抓捕,他手下的人只好也纷纷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这场叛乱终于落幕。
————
云拂醒来时,总感觉眼前虚幻与真实并存,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鬼门关。
想要开口,嗓子干得很,发不出声音。
想要动一动身子,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腰后还传了一阵一阵的剧痛。
“这……是哪里……?”好不容易发出声音,却像蚊子般细小。
声音虽小,守在床边的慕玄清还是听到了。
他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欣喜道:“你醒了。”
云拂视线还有些微微模糊,反复眨了眨眼,才勉强看清楚他的面容。
“少君……?”
她以为她死了,却没想到还活着。
明明之前见到了萧辰和孩子……
慕玄清心中的激动隐藏不住,抚了抚她脸庞边的发丝,关切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拂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虽还戴着面具,但上面染了不少鲜血,嘴角也是,脏兮兮的,像个大花猫。
她心
中疑惑,可没有力气说出来,只能将自己的诉求用最短的语句体现。
“我渴……”
“渴?我马上给你倒水。”
猛地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往前栽去,幸好他反应快,用手撑住了床边。
立即看向云拂,见她并没有看他,而是回归了闭目养神的姿势,才放下心。
撑着床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