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莺当然不会明白萧辰的想法,就连云拂这个当事人都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萧辰走在前头,一言不发。
云拂小心翼翼跟上。
青黛没忍住,凑在她耳边道:“姑娘,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偷偷换药的事?若真的是刚才才知道,也太淡定了些。”
云拂神色凝重:“我也不清楚,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就知道了。”
虽然其中有很多事情搞不懂,但云拂可以肯定的是,萧辰并没有要对她不利的想法。
而包庇她的缘由,就算她不问,他应该也会主动告知。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需要做,静观其变即可。
到了听竹苑,萧辰让云拂一个人跟着他进书房,其他人都在外头候着,包括成河与青黛。
清冷的背影有些让人发怵,云拂虽身经百战,可这种两人同处一室的情况,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不过,在萧辰开口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房中寂静片刻。
云拂杵着一动不动。
眼看着萧辰静立了一会儿,后在案前坐下,拿起来挂在笔搁上的狼毫笔。
她都纹丝不动。
“你打算这样一直看着?来给我研墨吧。”
“啊?好。”
云拂很是殷勤小碎步跑了过去。
扔药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真拿这做文章的话,她这条小命能不能保都难说。
云拂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伏低做小比较妥当。
还以为萧辰故意找个由头将她招到身旁是有话要问,可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他好像真的只是想写字而已。
云拂咬着唇,愣是憋着没说话。
不过这哥们的字写的可真是好呀,行云流水,苍劲有力,一笔一画都十分赏心悦目,堪称书法大家。
认真欣赏着字,并没有注意到他写的内容是什么,直到整张纸快写完了,她才猛然惊觉。
这!
上面写的居然是她之前开的药方!
青黛办事向来是个谨慎的,却没成想去外头买药时后面跟了小尾巴,以至于药方落在了别人的手上。
云拂内心慌的一逼,不过面上还是稳如狗。
敢动吗?不敢动。
她还有不少银子要花,这条小命绝对不能交代在这。
萧辰没想到她能镇定如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事已至此,是该打开亮话了。
“说说这张方子吧。”
“不知道夫君要我从哪方面说起?”
“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百草堂说起。”
大抵是瞒不过去了。
“啊,这个啊,其实我从前学过一点医术。主要是担心你的身体啊,吃了这么久的药都不见好,想着是不是这副药不管用,所以才会擅做主张开了一张方子让青黛去抓药。”
最后不忘补充一句,“其实我都是为你着想的。”
“我不曾听说过你懂医术。”
“就是点皮毛而已,在外祖父家和当地的大夫学的,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哦?”
萧辰浅笑,点了点头。
云拂还以为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了,正暗自舒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听到他说。
“我之前见过司徒萱的画像。”
云拂:!!!
好长一段时间,云拂的脑子里面都是轰轰直炸。
之前与司徒萱达成协议时,曾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说她和萧辰只是单纯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说本人,就连画像都没见过。
所以她才这么放心的来冒充她。
可现在……怎么回事?这是咔咔把她耍着玩啊!
房中有着诡异的寂静。
云拂手中抓着的墨块一滴一滴滴下墨汁,速度像极了她的心跳。
如果说他见过司徒萱的画像,那就证明从一开始她就在他面前穿帮了。
他为何不揭发她,还屡次帮她。
思及至此,云拂冷静了许多,她将墨块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
“小侯爷,你想让我做什么,直言吧。”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就不绕弯子了。”萧辰笑着将笔搁置,“我只有一个条件,你帮我查出病因,调养好身子,我必定维护好你司徒萱的身份。”
云拂不知道他对她哪来的信心。
而且最开始,他压根就不知道她懂医术,其中有很多事情说不过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又知道我为何会冒充司徒萱吗?”
“我知道与否,与此事无关,我不想在无关之事上浪费时间。”
云拂眼眸微眯。
眼前这个人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罐子,完全看不懂里头装的什么。
“我就略懂点皮毛,实在是不敢夸下海口,小侯爷的身子一直是由京都最好的大夫照看,我就算了吧,肯定是比不上他们的。”
“可自从服下你开的药之后,我的身子确实见好了。”
萧辰神情很是诚恳,“只要你肯帮忙,你冒名顶替之事我可以一概不究,事成之后,你若想离开,我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