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我在闺房睡习惯了,不知你这里有没有丝绸被?要不然我恐难以入眠……”
迟映雪这话倒是不假。
这间厢房的条件固然不错,但跟她以前的生活比起来,那还差的远,
“回头差人送来。”
钟萧离知会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迟映雪却再一次叫住了他,一脸的为难:“对了,我还想要熏香,最好是上好的青竹微风……”
她话还没说完,钟萧离便不悦地皱起眉头。
但念及她是宁宁的生母,便应道:“知道了,回头都给你备好。”
方青冉在旁边看着,唇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个迟映雪,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钟萧离对她虽不冷不热,但似乎也有所忌惮,一众要求且尽量满足。
这要是换在自己身上,怕不是早就被赶出去了吧?
狗男人,还真是够双标。
“宁宁,七宝,咱们去收拾屋子吧,我喜欢离药园近的那间,空气清新。”
方青冉伸手一指,钟萧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多了几分古怪。
这女人,该不会是故意选离他寝室和书房近的房间吧,还是说她怀了不轨的心思?
还没来得及张口,方青冉已经带着两个小家伙进去了,俨然就是府里女主人的模样。
迟映雪
定定的看着方青冉的背影,却忽然反应过来,这女人果真是好心机!
那屋子虽说简陋,但是却离钟萧离书房极近,怕是免不了要撞见。
这一来二去,说话接触,怕是更加亲密无间。
思及此,她一张漂亮的脸蛋都快要扭曲了。
“你先收拾东西休息吧,下人会把物件给你送来。”冷冷淡淡的扔下这句话,钟萧离毫不留恋地离开。
迟映雪带着怨气推开房门,狠狠的朝着桌上踢了一脚,正好踢到了脚趾,顿时疼得脸色都绿了。
红叶赶紧过去给她脱下鞋揉着,嘴里忍不住嗔怪:“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算是姑爷有错,你也不能拿自个的身体出气呀!”
脚上的疼痛减缓了些,迟映雪这才狠狠的拍着桌面,咬牙切齿的开口:“贱人,那方青冉就是个十足的贱人,她和钟萧离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带着那贱种大摇大摆的住在这里,好似女主人一般!”
自己费了这么多功夫,这三年来不断的通信,不断的打扮和保养自己。
为的就是有一天,见到钟萧离时,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可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这么个绊脚石,天天来阻碍她的好事!
红叶深深叹了口气,从包裹里拿出一罐银耳莲子羹
,拿小勺给迟映雪送到嘴边:“小姐,你先吃点东西消消气,这方青冉就是个农家丫头,姑爷把她当粗使丫鬟呢,你以为她真入得了姑爷的眼?”
“哦?此话当真?”
经过红叶这么一说,迟映雪顿觉心里舒坦多了,这莲子羹也喝的下去了。
红叶点点头,捂着嘴笑的一脸鄙夷:“那可不嘛,你瞧瞧她膀大腰圆,脸似磨盘,浑身一抖一抖的肉就像头老母猪,姑爷眼睛是多不好使,才会看上这么个玩意?”
“再说了,姑爷向来就是嘴硬,他刚才叫你好好休息,却让方青冉去看孩子做饭,这不就是高下立见吗?”
这样熨帖的一番话,可谓是说到迟映雪心坎里去了。
皱着的眉舒展开来,她一下一下用染着鲜红豆蔻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莫名多了几分得意。
这红叶说的也对。
方青冉长的那么胖丑,连府邸的丫鬟都不如,钟萧离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再说,她还带着个拖油瓶,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愿意给别人当后爹。
这来回的使唤她,可不就是把她当不要钱的冤大头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红叶眼看自己说的话有效,也就更加起劲了:“小姐,再瞧瞧你,这杏眼柳眉,琼
鼻樱唇,浑身上下的肌肤白得胜雪,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再说咱们小姐这尊贵身份,在京城可是独一份,多少世家小姐摞起来,也比不过你这背后的权势啊!”
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红叶说得眉飞色舞,俨然已经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迟映雪这会儿心里彻底放开了。
是啊,她哪怕没有这副皮囊和身子,她还有如此尊贵的身份。
就算是拿银子,都足以把方青冉这个穷困丑陋的农家女给砸到脚底下。
京城的那些大家小姐,无论是多么嚣张跋扈,到了她面前还不得伏低做小?
更不用说区区一个山村的农家女。
在自己面前装蒜,她算哪根葱?
想明白了,迟映雪心情大好,掏出一副金镶玉耳坠放到红叶手里。
“红叶,你这丫头打小陪我长大,是我最知冷知热的姐妹,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但是你也知道,姑爷他这人说一不二,我要是不做做样子,说不定咱们两人都得被赶走,你得明白小姐的苦心啊……”
说话之间,迟映雪眼圈一红,潸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