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萧离一身素白的里衣,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朝着几人走来。
“宁宁,爹教过你什么?”
宁宁当即住了嘴,小声嘟囔道:“爹爹不让我什么都和别人说,但是娘不是别人啊……”
钟萧离横了方青冉一眼,他把小丫头扛在肩头:“让你看的四书五经看了吗?古筝弹好了吗?晚上爹爹要检查。”
一听这话,宁宁顿时耷拉着脑袋,整个人都蔫儿了。
她好讨厌看书。
她才不想做个摇头晃脑的书呆子,她想去山村里痛痛快快地玩!
“爹爹,我能不能跟着——”
“不行。”
钟萧离早就察觉出小丫头的意图,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眼见没有瞅头,宁宁悻悻地停止了反抗。
“娘,那你和七宝先回去吧,改天我得空了再去找你们玩
儿!”
约定好下次见面,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方青冉虽然同情宁宁,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不好插手,只能点头答应。
带着七宝出了府,她却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宁宁不是自己闺女,可她怎么越来越上心了?
如此说来,倒是便宜了钟萧离这狗男人。
还有和那个远在京城,素未谋面的宁宁娘!
宁宁多可爱,这帮人却不知道珍惜!连最起码的陪伴都给不到!
方青冉都没察觉,自己为什么这么酸。
这时,七宝扯了扯她袖子,有些怯生生地问:“娘,为什么宁宁既有爹又有娘亲,我怎么没有爹爹呀?”
以前的时候,娘总是打骂他,他心里疑惑却从来不敢问。
可出了门,别人都要骂他小野种。
尤其是村里的二胖,说他
爹是游手好闲的赖子,早就已经死了。
他从骨子里就是个罪人,就是个过街老鼠,应该人人喊打!
听到这个致命的问题,方青冉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小家伙还是开口了。
这个问题其实不光七宝搞不懂,就是她这个当娘的,其实奇怪了好久。
当年原主到底是和哪个男人珠胎暗结,生下了这个小宝贝呢?
这段记忆原主就像凭空消失了,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愉快,被原主刻意遗忘了。
村里人都说七宝的爹是王赖子,因为当年她是从山上独自一个人回来后才怀的孕,当时山上只有王赖子在。
后来王赖子溺水死了,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
但如今想来,方青冉却觉得这猜测无凭无据。
也不知道是
谁传出去的。
毕竟原主虽然丑胖,但也是个颜控,至少也要喜欢吴浩然那种白面书生的调调,总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去找村里的瘪三当相公吧?
这就离谱!
越想越觉得头痛,方青冉使劲甩了甩脑壳,叹了口气。
“七宝,娘现在也不记得了,但是娘答应你,如果知道就一定告诉你好吗?你放心,就算没有爹爹,娘也会让你和别的小孩子一样幸福!”
方青冉的温声细语,让七宝内心涌过一丝暖流,他乖巧的点头。
“嗯嗯,七宝也要好好吃饭,做最厉害的男子汉保护娘亲!”
母子二人牵着手,一边聊着,一边来了镇上的成衣铺子——何氏布坊。
还没进门,方青冉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躺椅上,有个貌美窈窕的妇人正在
小憩。
她肌肤雪白,身穿耦合色薄纱裙,刚好裹住玲珑的身段,有种别样的风情和韵味。
方青冉低头看了眼自己黝黑的胳膊,粗壮的大腿,只觉欲哭无泪。
瞧瞧,人家这样的才叫女人!
她这样,只能称之为雌性。
眼看那妇人睡着,方青冉也就没有打扰,拉着七宝在店铺里逛起来。
店铺里的布料当真是琳琅满目,有纯棉料,有蜀绣,有滚雪纱,素罗。
在另一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成衣,最外层挂的都是夏季时兴的纱衣或锦缎。
其中一件素青色的纱衣,看起来轻薄透气,料子上乘,很衬肤色。
方青冉捏了捏,想着瘦了一定要买一件。
“哟,你这女人长得这么胖,居然也好意思看这漂亮衣裳?”
一阵娇滴滴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