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方向找。 不多时,外婆在公交车站把黎星川连哄带骗地带了回来。 “你爸爸去外地出差了,要很久才回来,下个月再去找他好伐?” 但好几个小时过去,外公没有回家。 等到外婆烧晚饭的时候,门终于被敲响了,她淋湿的手往围裙上抹了抹,嘟囔道“糟老头子去哪里鬼混了?”,开门时刚想责骂两句,却发现来的是物业的人。 对方带来一道噩耗。 外公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也正因此提前两年退了休。也许是走得太急,也许是摔了一跤,他突然昏倒在绿化带边上,路过的人犹犹豫豫地拨打120。 外婆去了医院,没有带黎星川。她说闪闪,没事的,外公很厉害,你先吃饭,我们晚点就回家。 可黎星川从物业口中拼凑出了一个令他不安的消息。 他在家里焦虑地走来走去,忽然窥见放在小房间里的观音像。外婆信观音,每天都会虔诚地拜一拜。 他学着外婆的样子,点燃几炷香,十分虔诚地磕头,恳求菩萨保佑外公平平安安。 就这么跪了一晚上,虔诚至极,直至双腿麻木到失去直觉。 凌晨,外婆披着夜色回来。 黎星川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而她孑然一身,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轻轻抬手,用枯瘦的胳膊抱住孙子。 外婆片字未提外公为找他才出门的事,只是说,闪闪啊,外公他的时候到了,先去天上享福了。 理解这件事需要一些成本,黎星川愣神好一会儿,动作凝滞。 片刻后,他忍不住嚎啕大哭,泪眼朦胧中转过头,那座观音像慈眉善目,悲悯地俯视众生。 他从此不信神佛。 - 外公去世的第三天,黎星川罹患当时肆虐的流感,症状相当严重,痊愈后又观察了几天,在医院耗了不少日子。 等他身体康复回到学校,不知不觉过去快一个月,生活终于重回正轨。 当天晚上,他给许久未联络的季望澄打电话,却从新保姆口中得知一件事——他出车祸了。 - 那时候,时间为什么过那么快呢? 黎星川叹气。 转念一想,他已经和季望澄冷战快两个月了。 这么说可能太肉麻,可他确实——有点想念季望澄。 想和他一起打游戏,就算对方完全不会玩。 哪怕只是说两句话也好。 - 宿舍。 单白调整着手中的杆状设备, 外形接近GoPro, 手柄上接着一个摄像头般的黑盒。 五分钟后,李玄知转过头,投来一道询问的目光,单白对他比了个“OK”。 他们必须要向上级反应黎星川说的“末日”之事。这个外形仿GoPro的玩意功能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协助全息投影会议。 开机。 “滴——” 摄像头的绿光闪动三次,光束冲破空气,编织出了一名女性的影子。她穿着浅色的职业套装,容貌美丽动人,气质干练而不近人情。 单白不由自主坐直了,老老实实地喊道:“孟姐。” 这是他和李玄知的直属上司,孟姣。 李玄知把黎星川方才说的内容,完完整整地同她汇报了一遍:“……现在需要我们采取什么行动吗?” 尽管李玄知之前说“无法强制‘天灾’休眠”,但他们确实有一些手段,能够短暂地制衡‘天灾’,限制对方行动……差不多30天。30天,已经是组织的极限。 黎星川方才也被他们套出日期,陨石雨在1月30号降临,留给他们仔细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孟姣沉吟半秒,拍板道:“不急,别轻举妄动,我去联系先知,随时保持联络。” 单白并不知道组织还留有后手,稍显惴惴地问:“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之前他是为什么会同意休眠一整年呢?” 孟姣语气平稳地回答:“因为睡眠是‘天灾’积攒能量、自我进化的方式。” “‘天灾’会同意组织的要求,一部分原因是形势所迫。在他成年,或者说,成长到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前,我们无法消灭他,他同样无法根除我们。” 单白心里咯噔一声,弱弱地说:“那……那现在是拿他没办法了吗?” 孟姣想笑,懒得正经回答这小屁孩,略一挑眉,逗他:“这不是,还有黎星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