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静得落针可闻,让顾温的步伐越发清晰明显。以至于还没来到书房,坐在其中的贵人就已经察觉。
华光异彩的珠帘被太监拨起,顾温走进书房,淡淡的熏香从兽炉中弥漫,贵人正俯身在案台上书写字画,明黄色的便袍在烛火中微微反光,五官英俊而贵不可言。
九皇子赵丰,也是大乾储君的有力竞争者。
十年前太子落水而亡,当今圣上并未新立太子,至今皇帝年迈朝中风云涌动。
顾温上前单膝跪下,大乾除了极其正式的场合都不需要行跪拜之理,朝中大臣见皇帝都不需要跪下。
需要跪拜的只有一种人,家奴。
任何地方都有三六九等,有人的地方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家臣分两种,一种的带资进组的世家子弟,一种是像顾温这种毫无依仗却有能力的普通人。
前者才是臣,需要主家以礼相待,后者是奴,任杀任剐。
但聪明的主家会一边默许家奴下跪的规矩,一边亲和不拘小节。
“有劳卿家大半夜往王府赶。”
赵丰放下笔墨,适当的表示亲近。这便是作为家臣的另一个好处,可很轻松的取得主人的信任,并成为心腹。
顾温就是九皇子的心腹之一,凡是关于经商方面的事情都会找他商谈,但这是第一次大半夜找他。
今日九皇子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比以往更加亲近,甚至是多了一丝丝‘尊重’?自己一介布衣,能力也多是在商业上,而对于权贵而言商只是一个体面的吃法,
赵丰以讨论家常的口吻问道:“爱卿拜入本王府中应该有五年了吧?”
五年。
顾温有些恍惚,他才反应过来已经过去五年,他穿越已经五年了。
五年前,他穿越成了大乾汴京的一个乞丐,身上带着一个祖传的石头玉佩,据说内有仙缘。还没等顾温研究明白九皇子的大监就找上门来,要他手中的玉佩。
那人带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士,又表明了身份,顾温自知留不住宝贝于是提了个条件,他想要荣华富贵。穿越成乞丐煎熬了大半年,留不住宝贝至少乘机脱贫。
对方答应了,然后将他带入九皇子府,一直到今天。
起初顾温听闻‘九子有太祖遗风’时,第一反应就是跑路,九皇子挂着这个名头以后必然会被卷入皇位斗争中。但当他看到封建社会的种种,他发现其实皇位的权力斗争并不可怕,当一个普通老百姓才可怕。
你就算有千万身家,下一秒也不过官吏屠刀下的肥猪,他们有的是办法吃下你。
所以顾温留在了九皇子府,利用现代的一些公司管理经验,成为了对方的左膀右臂,负责九皇子府最大的现金流水房的‘温候’。
顾温回答道:“若不是殿下,属下可能已经饿死路边,殿下恩情属下铭记五内。”
“卿可听闻最近城中奇闻异事?”
“自然,龙桥下有人看到龙影游过,城南朱雀路一夜之间长出了一颗高十丈的树,白云寺大佛冒金光,汴京有人夜遇白鹿。此乃祥瑞,大家都说大乾可有万年国祚。”
古代鬼神之说本就多,最近一段时间尤其多,且说得有鼻子有眼。
顾温让人去打听过,朱雀路确实突然长了一颗树,并且官府叫了百来名民夫都拔不掉,推不倒,最终无奈放任不管。如今朱雀路就因为这棵树,整日被堵得水泄不通。
“卿应该知道,这些都是真的。”
赵丰取下腰上的石头玉佩,放在桌上顾温能看得见的地方,对顾温的称呼也忽变,道:“这是当年你的传家宝。”
“如今已是殿下的。”
“本王若想把东西还给你呢?”
赵丰身躯微微向前倾倒,语气平静轻巧,好似真的要还给顾温一样,却不知暗处已经泛起了多少锋芒。
顾温不带迟疑的回答道:“那属下便需要归还殿下恩情,仅仅是上一年属下便已经花销三千两银子,五年恐怕有万两,属下掏心掏肺也还不上。”
“殿下难道要让我吃白食?”
面对反问赵丰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几声,笑声瞬间让杀机淡去许多,收起玉佩笑骂道:“爱卿倒是潇洒,一年能花三千两银子,在这汴京买个府邸也才千两不到。而本王若不算宗人府拨银,一年的花销恐怕还没爱卿一半。”
“殿下圣德。”
顾温顺势恭维了一句,他知道今天又躲过一劫。
伴君如伴虎,赵丰虽只是皇子,但现官不如现管,对于顾温以及九皇子府内所有人他比皇帝更有权威。
见赵丰颇为受用的点头,顾温更是心底发笑。此举无外乎一个恩威并施,时时刻刻敲打着
这并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他站在这个位置,所以能够压倒自己。
所谓天家并不圣神,也不高贵。
所谓帝王心性,不过是想着法子如何把人变成鬼。
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或许真对赵丰感激涕零,可顾温心里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他脑海中充斥着不属于封建礼教的认知,并且他绝不会放弃这些认知。
但人嘛总要吃饭的,不隐忍还能翻天不成?
说了这么多‘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