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钰并未将心中所想展露分毫。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转身便走了。
无事?
若一个人当真无事,怎么可能昏迷不醒这么长时间。
沁元之前的反应并不对,能让她露出那样神情的,除了父皇,盛明钰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走出承德殿的那一刻,盛明钰也不知为何,竟有一种天下在手的感觉。
父皇奄奄一息,沁元生死不明,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盛明钰思绪万千,连公公是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注意。
直到那人开口。
“拜见靖王,城外传来消息,暂时还没有长公主的消息。”
听到此话,盛明钰恍惚的回神,他将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通通抛之脑后,转头,一脸阴沉的看着他,“继续找!一定要把人找到!派人去调查那个叫温灵诏的,他一定知道沁元在什么地方!”
“是!”
苍茫山。
屋子里的人正在收拾东西。
他动作慢吞吞的,还时不时看向窗外。
院子里,有人站着。
盛芸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平静的看着屋内,“别以为你收拾的慢就可以不去!还不赶紧的?!”
“不是,
我的好妹妹,我不是都已经答应你了吗?你犯得着在这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吗?”温灵诏实在有些无奈。
饭刚吃完不到半个时辰,盛芸芊就着急忙慌的让他收拾东西。
他这个双生哥哥,竟还比不上皇宫里那个病怏怏的老头子。
“莫要在这多说废话,你若是想早点回来就赶紧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若是不能治好父皇,我随时都会从这儿离开。”
此番不能跟着温灵诏一块回去,盛芸芊也就只能多叮嘱两句。
闻言,温灵诏低叹一声,“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便走了,你便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莫要乱来,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同爷爷说,待我从京城回来,给你带最爱吃的糕点。”
温灵诏没什么行李,需要带的不过是些针灸用的针包和稀有的药材。
小小的包袱被他挎在身上,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盛芸芊微微颔首,不耐烦的催促一句,“走吧。”
她随着温灵诏一块向山门走去,一前一后,并未多说。
直到抵达山门。
温灵诏突然停住脚,转头看了盛芸芊一眼。
他神情有些复杂,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你被我带回来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司翎渊不可能不知道,如今你二人尚未和离,他好歹是你腹中孩子的父亲,你可有话要带给他?”
两人之间的种种他不便多说。
盛芸芊性子倔,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改。
他也就只能旁敲侧击的打探打探。
闻言,盛芸芊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妨放对方走,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姑且等着,我写一封和离书,待你见到他,把这东西交给他便是。”
“你当真已经决定了?我觉得他还是挺在乎你的。”
早知盛芸芊是这样的反应,他刚才就不该问。
好端端的话没有,就只有一封休书,这算什么?
盛芸芊并未在意温灵诏所说,只是转身走向了邻近的屋子。
不多时,她从屋里走了出来。
手中薄薄的信纸被风吹的来回摆动。
她将合离书交给了温灵诏,开口催促了一句,“你还不赶紧的?”
“唉,也不知道你这倔脾气是随了谁,外面风大,赶紧回房间,我给你准备的药浴,这几日每天都得泡,我这便走了,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好。”
温灵
诏深深的看了盛芸芊一眼,没再多言,翻身上了马。
他迅速驾马离去,留下滚滚尘埃。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不见,盛芸芊这才转身回了苍茫山。
她还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离开。
……
“齐太医,那些话,本王听得已经厌烦了,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父皇现在情况究竟如何?!”
又是三日过去,躺在床上的人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脸色虽然好上许些,可呼吸依旧微弱。
皇帝生死未卜,盛芸芊不知所踪。
齐太医真的是顶着莫大的压力,如今听到盛明钰所说,他急忙拜倒在了地上,“回靖王,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已经在寻找医书了,还请靖王耐心等等!”
“耐心等等?前两日你是怎么和本王说的?怎么这两日就改了口?!你难不成是在糊弄本王?!”
盛明钰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了齐太医的肩膀上。
齐太医被人踹得向后仰倒,重重倒在了地上。
脑子里浮现出的是盛芸芊当日的叮嘱,齐太医死咬着牙,仍旧没有说出皇帝现在的真实情况。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臣的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