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盛芸芊扬眉。
瞧着这人优哉游哉的模样,盛芸芊便生出许些不耐,“剩下的人都抓住了?”
“自然,大势已去,那些人不过一盘散沙,还不是手到擒来?”盛明钰脸上傲然快意交织。
此番扳倒了世家,心头大患已除,心情着实舒畅。
闻言,盛芸芊不禁蹙眉,问道:“那你来这儿作甚?”
盛明琰已死,这家伙不忙着平定乱局,彰显皇子之威,积累声势,却在外面到处乱晃。
烂泥扶不上墙。
“皇妹别这样,为兄只是好奇你会怎么处置司家罢了,眼下看来,纵然皇妹生了双明眸,也逃不脱这红尘俗世啊。”
若盛芸芊是皇子,储君之位必然无人能撼动。
论手段,论眼界,论胆识,盛明钰自叹不如。
唯一的优势,不过男子之身罢了。
望着面前这人惋惜的神情,盛芸芊不禁从嗤笑一声,“有那个时间,你不妨想想接下来如何平定乱局,路就在眼前,你可莫要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皇妹如此忧心皇兄,皇兄不甚惶恐啊。”
盛明钰一声打趣,见盛芸芊眯眼,他浑身一颤,立刻正色道:“你该去司家祠堂瞧瞧,你和司翎渊是夫妻,有些事,我
不便插手。”
司家那些人仗着司翎渊盛芸芊之间的婚约,到现在还想着为自己寻一线生机。
愚昧至极。
盛芸芊是何脾性,旁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可惜啊,司家这些人偏偏不愿意接受。
“我知道了,司家我自有安排,你也别管了。”盛芸芊颔首,抬步向外走去。
盛明钰跟随其后,走时,看了一眼屋中。
沁元对他,终究留了情。
这还是昔日干净利落射杀海东青的沁元吗?
情之一字,着实难辨。
盛芸芊大步在前,并不知晓盛明钰心中所想,若是知道了,怕真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司家祠堂。
数道牌位,皆是司家扬名盛元的族人。
司家数代的荣华富贵和他们息息相关。
淡淡的烟火气萦绕在此,与外面的兵荒马乱相比,此处的宁静竟有些荒唐。
跪坐在蒲团上的人,一身华服,风髻露鬓,满头的珠流光溢彩。
像是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她双眸紧闭,手中拿着一炷香。
盛芸芊来时便瞧见这一幕。
萧氏这姿态,说不出的虔诚。
就是可惜,她拜错人了。
“萧夫人好雅兴,这般舍不得,便带着他们一同走吧
。”盛芸芊漫步上前,越过萧氏,径直走到了那些个牌位前。
香炉上残余着早已燃尽的香支,下方堆起的香灰如同小山包,一吹便能掀起大半。
“殿下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你与司三毕竟是夫妻,此事是我们司家不对,我们也付出了代价,殿下……”
“代价?你们付出了什么代价?”盛芸芊不耐烦的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的萧氏。
君臣之别,一看便知。
“这……”萧氏脸色一僵,想起床榻之上重伤的司翎渊,神色不自然的开口:“司三重伤未愈还不够吗,何况殿下早有了我司家的骨肉,殿下总不想孩子出生后面临的是如此的家世吧?”
“哦?你可知,那一箭,本宫是想要了他的命的,如今他尚有一气苟延残喘已是本宫恩赐了,他是他,你们是你们,若不是看在司三的份儿上,你们早便下地狱同皇后萧老作陪了,做人还是得知足,你说是吧?”盛芸芊轻叹一声,眼中流转着讥讽。
萧氏这般模样着实好笑。
想要得到更高的尊荣,却又不愿意承担失败带来的后果,世间哪儿有如此的两全之法?
做司家主母这么多年,一朝落魄,便成了这样,可笑啊。
萧氏脸色不停变化,脑中盘算着
。
她抬头望着盛芸芊,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恨。
就是那么一瞬,她决心已定。
“殿下非要把事情做这么绝?”
萧氏深吸了口气,询问之中竟带着一丝威胁。
盛芸芊眯着眼睛,冷声道:“看来萧家的下场才是你想要的。”
“既然长公主不仁不义,那也别怪我了!”
萧氏一声喝,她骤然起身,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直向盛芸芊而去。
凌厉的目光,视死如归的神情。
这才是司家主母的样子。
只是可惜--
“咻!”
“噗嗤!”
后方飞来的剑无情洞穿了萧氏的身躯。
剑尖染着一片血红,血流不止,顷刻间淌了一地。
萧氏双眸闪烁,瞳孔一缩,难以置信的低下了头。
“怎么,怎么会……”
“司家主母萧氏,意图行刺长公主,被本王当场诛杀,若是司家还有人不服,杀!”
“咚!”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萧氏重重倒在了地上。
她不甘心的瞪着双眼,颤巍巍的伸手,想要将腹部的刀柄拔出。
视线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