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便觉得萧氏所说的话,似乎有什么问题,一直到此刻,司翎渊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方才在说起当年宸贵妃与小皇子之死的事,萧氏面上竟无半分惊讶。
要知道,就连陛下都不知道当年宸贵妃生下的是龙凤双生子,更无人知道还有一位小皇子!
萧氏面上神情一僵,随即咬了咬牙,说道:“不过就是听皇后娘娘提起过几回罢了……”
“不可能!”
司翎渊死死的盯着萧氏,“母亲,你当年就知道此事。”
皇后是什么人,司翎渊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像是萧氏所说的那样,皇后的确是一生就只做了这一件错事,可是以皇后的性子,过后根本不可能重提此事。
萧氏必然是知道当年之事!
“你非要追究这些做什么?”
萧氏不耐烦的说道:“你只顾着长公主,难不成你为了一个长公主,连你父母兄弟外公舅舅的命都不要了吗?究竟谁才是你的至亲?!”
司翎渊一脸疲惫,“我已经为世家竭尽心力了……除了长公主之外,我此生无愧于任何人。”
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宸贵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可是他们在盛芸芊面前的时候,为何会如此的理所当然?
难道,他们在心里,就不曾对那被他们杀害之人的女儿有过一丝愧疚吗?
“你!”
“母亲,若是外公只让你来说这些的话,您便先回吧,长公主陈兵京外,不是我能管的。”
在这种时候,除非盛芸芊傻了,才会乖乖交出自己手里的兵马回京。
若是盛芸芊的手里没了人兵马,那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萧氏似乎也想到了当年之事,不愿与司翎渊再多说,之事站起身来,狠狠的瞪着司翎渊。
“你便是被那长公主迷了眼,如今连你父母兄弟的命都不顾了!”
“哈?”
司翎渊也站起身来,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萧氏。
“母亲,您看看如今朝中的事,有哪一件是未曾经由我手的么?难不成我未曾为世家尽心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所有人都觉得他无所不能?
还是说,他们明知他做不到,却还来逼他?
司翎渊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母亲,我从来都知道,我姓司,我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站在比别人更高的位子上,这些……都是要付出代
价的,但长公主不是我的代价,我也左右不了她的决定,你们已经事事占先,将她逼到京外了,还想她怎么样呢?”
“所以,司家生你养你,你连这点事都不愿意做吗?”
“不是不愿。”司翎渊摇了摇头,自嘲的笑,“我无能为力,若是当真将她逼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我能做的,只能是为司家陪葬。”
萧氏脸色难看无比,却也只能这样离去。
只要是司翎渊认定了不想做的事,谁都逼不了他。
等萧氏离开之后,司翎渊才颓然的坐在了椅子里,脸色苍白不已。
“随风。”
话音落下,随风很快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公子。”
司翎渊开口问道:“这是又出了什么事?”
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是盛芸芊那边有动静的话,外公和父亲绝不至于到了让母亲来劝他的地步。
随风犹豫了片刻才说到:“是……是太子殿下派人去召长公主殿下和靖王殿下回朝,结果长公主殿下将司如海和萧邵昌的人头送了回来,还说……还说……”
“还说,若是陛下有事,她便让四大世家陪葬?”
司翎渊毕竟是了解盛芸芊,很容易就猜出了
盛芸芊在这种时候会说什么。
随风也只能点头。
“原来如此。”司翎渊突兀的笑了一声,“这太子,终归是太过愚蠢了……他竟然想要在这种时候,用一道诏书就让长公主和靖王回朝……”
说到这里的时候,司翎渊的眼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在这一刻,他心里突然诡异的升起一种疑惑来。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非要扶持这么一个人成为这天下之主呢?
即便是司翎渊心里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清楚不过,也觉得无比讽刺。
随风看了一眼司翎渊苍白的神情,忍不住说道:“公子,您先歇歇吧,这朝中的事全靠您撑着呢,您这时候可不能有事啊。”
“全靠我撑着?哈……”司翎渊笑着摇头,“世家百年底蕴,哪里就到了全靠我一人撑着的地步?”
他心里从来知道,他只不过就是那只出头鸟而已。
只是,即便他什么都清楚,也必须要这样做……
“公子……”
“不用多说了。”司翎渊淡淡的说道:“你去传个信到外公那里,让京畿守备军的人都到城墙边上守着,长公主只怕很快就会有动作。”
太子派人如此挑衅,以盛芸芊的性子,绝不会无端作罢,想来很快就会有动作。
随风的神情变了又变,却也只能点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