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斌自然知道皇帝陛下说的那个“她”是谁,因此更是吓得不轻。
当年宸贵妃娘娘薨逝,已经快要成了皇帝陛下的一块心病了。
现在这几年倒还好一些,宸贵妃娘娘刚过世那几年,皇帝陛下甚至是不敢见长公主。
谁能想到?
堂堂君王,竟然因为一个妃嫔的死,连自己的公主都不敢见一面。
也就是长公主殿下自幼性子强横跋扈,即便是在深宫里,也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
若是因此,长公主也保不住了,陛下便当真要伤心欲绝了。
可是现在,薛斌却有些拿不准皇帝陛下的意思了。
“陛下的意思是……”薛斌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长呼一口气,随后目光都变得凌厉了起来,“去查!查当年贵妃的死因!朕记得当年贵妃薨逝时,温彻曾经来过一趟京城,还有苍茫山……”
薛斌被皇帝陛下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陛下,如今血衣卫在长公主手上,若是如此大举去查贵妃娘娘的事,只怕是会被长公主殿下知道。”
听到这句话之后,皇帝陛下的脸色果然变得慎重了一些。
当年那些事,的确是不宜摆在台面
上,更不能让盛芸芊知道。
若是不然,以盛芸芊的脾气,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
薛斌看了皇帝陛下一眼,随后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您至今还疑心,贵妃娘娘是自戕的么?”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可以说是将自己的命都赌上了。
当年宸贵妃在最后的那几年当中,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不太正常。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薛斌是在皇帝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位贵妃娘娘在生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当中,瘦弱苍白的就好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
他不知道宸贵妃和皇帝陛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皇帝陛下至此这么多年间,也从未提起过。
皇帝陛下脸色一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对薛斌说道:“绕开血衣卫,让御马监的人去办,沁元过些天就要回封地了,她管不了这么多。”
御马监,顾名思义,是宫中饲养马匹的所在。
一般在宫中办差的,除了大内侍卫之外,也就只有太监了。
御马监掌印是薛斌的干儿子,也算是皇帝陛下能信得过的人。
于是薛斌也不敢再多言,低着头应了一声。
第二
天一早,盛芸芊照常卯时起身,在府里用了早膳之后,就直接去了血衣卫。
皇帝陛下既然要她离开京城,去封地,她手上的这些事,自然是要交代明白的。
血衣卫。
盛芸芊在后衙,一边翻着桌上的卷宗,一边淡淡开口。
“本宫要回封地了。”
“什么?”左岸骤然听了盛芸芊的话,不由得惊了一下,“殿下您……”
盛芸芊看他一眼,“不是回去就不回来了,本宫回去,至多也就几个月罢了,很快就会回来。”
左岸还是觉得不理解,“殿下,如今大事在即,很快就要春闱了。”
盛芸芊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面上却有些无奈,“这是父皇的意思。”
“陛下?”
“是啊。”盛芸芊说道:“父皇应当是要有什么动作,要么是怕本宫在其中添乱,要么是想让本宫出去避避风头,总归就是这么个意思。”
说到这里,盛芸芊顿了一下,随后才继续说道:“你在京城里帮本宫看着。”
“是,殿下。”左岸恭敬地点头应道。
盛芸芊说道:“京城里的事,还是要劳烦你了,若是有什么消息,便传信给本宫,还有……还有淑元府
上……”
“二公主?”
盛芸芊说道:“沈家之事,皆是因她而起,本宫是担心,本宫是担心,世家那边的人,又会拿她做筏子,你派两个人去淑元府上,京中有什么事,你护着她些。”
其实盛芸芙并不是个蠢人,更不是个软蛋,绝大多数的事,她自己都是能解决的。
但是现在,皇帝陛下将她都支走了,必然是事不小,不能牵连到盛芸芙。
“是。”左岸点了一下头。
过了片刻,左岸又问道:“那靖王殿下那里……”
“不用管他。”盛芸芊想也不想的说道:“若是他连这么点事都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干脆死了算了,还活着做什么?”
左岸:“……”
“反倒是你。”盛芸芊继续淡淡的说道:“你要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就去找他,他多半能解决。”
左岸:“……是,殿下。”
盛芸芊想了想,问道:“沈七还在大牢里,是吗?”
左岸说道:“是,刚进大牢的时候,这沈家七公子还时常闹一闹,如今手下动用了一些手段,人倒是老实了不少。”
沈墨池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出生尊贵,突然到了牢里,自然是不服的。
只是再硬骨头的人,血衣卫也总有办法能让其老实一些。
盛芸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那就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