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盛芸芊便发现司翎渊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她,于是轻哼一声说道:“你这么看着本宫做什么?”
“没……没什么。”
司翎渊难得有这样口齿不利索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才总算是平定了一下心绪,对盛芸芊低声说道:“我担心殿下的安危。”
此话一出,盛芸芊反而是笑了,十分轻松的对司翎渊挑了挑眉梢说道:“这么好啊?”
司翎渊没有说话。
但是看着盛芸芊即便是在这种危机时刻,也还如此轻松自在,他变也忍不住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只是这么笑容之中,多少有些不自然。
盛芸芊其实也是看出了司翎渊对她的担心,即便是她心硬如铁,也不可能会毫不动容。
但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因此只是骑马走在司翎渊旁边,轻声说道:“放心,一个庄王罢了,要不了本宫的命。”
司翎渊说道:“殿下千金之躯,不该以身犯险。”
先前盛芸芊让他先带人走的时候,司翎渊心中其实是不愿的。
他知道盛芸芊武功高强,或许不惧这些人。
但盛芸芊身边没有人,他终归还是放心不下。
可是在那时候,盛芸芊将
一切都交给他了,他即便是心中不愿,也不得不带人先走。
“放心放心……”盛芸芊笑呵呵的说道:“本宫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本宫心中有数。”
司翎渊稍稍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下不为例。”
“哎……你还长脾气了?”
盛芸芊刚要调笑几声,糊弄过去,却正好对上了司翎渊一双沉静而又幽冷的眼睛。
“……”盛芸芊:“行吧行吧,下不为例。”
幽州城前,兵临城下。
此时盛芸芊身上依旧穿着那身月白色的窄袖衣裙,长发披散,身上还带着点点血迹。
但她坐在马上,在千军万马之前,丝毫没有半分女子的柔弱,反而是眼神锐利,犹如一匹嗜血的狼。
“本宫与诸位一起,幽州城不破,本宫绝不后退一步!此战,论功行赏!”
盛芸芊是个很看重得失的人,她不会去说什么“男儿当知国恩重,战死沙场是善终”,而是说一句论功行赏。
有志之士,自然会抓住这次机会。
只要一步踏上去了,封侯拜将,自然是指日可待。
她不相信有人能禁得住这样的诱惑。
不得不说,盛芸芊在有些时候
,想法其实是和司翎渊不谋而合的。
司翎渊想的是以利诱之,盛芸芊想的也是如此。
只有给的利益足够大,才会有人愿意抛头颅,洒热血。
又不给马儿吃草,还想要马儿跑……这是梦里才有的事。
西北军带着攻城木,一下一下的狠狠撞向幽州城的城门,而十几架云梯,也已经搭在了幽州城的城墙之上。
幽州城的城墙有数丈高,单凭轻功,是绝对飞不上去的。
但盛芸芊和沈书筠身先士卒,以云梯借力,几乎是瞬间飞跃上了城墙。
两人当先便斩杀了幽州城上守军之中的两个将领,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砍杀。
司翎渊在下面远远看着,心中突然就有一种很别扭的心情。
即便是知道如今大战当前,他心中也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他恍惚想起了在许多许多年前,他看着猎场上一身骑装的小女孩,扬鞭立马,挽弓拉弦,自此念念不忘。
他以为自己也想要那般风姿,便第一次、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任性的要习武,结果他身体不好,资质太差,从马上狠狠的摔了下来,一病不起。
司翎渊坐在马上,在攻城的西北军后方,抬着头
,远远的看着盛芸芊。
看着盛芸芊单手狠狠掐住一人脖子,然后直接将人甩下了城墙。
仿佛从一开始,他就应当如此仰视这个女子一般。
一如十年前,他站在众人身后,远远的看着女孩马上的英姿,听着众人对她的称颂,一伸手,竟发现如此遥远。
庄王府中,庄王妃正在细心的嘱咐着两个孩子。
而兵马之声已经远远的从城外,传到了庄王府里。
庄王妃脸色一变。
庄王世子如今才十二岁,却已经开始懂事了,他看出了母亲面色不自然,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母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打仗啊?外面那些都是什么人?是西北军吗?是皇帝陛下容不下我们吗?母妃……”
“住嘴!”
盛明琪的话还不等说完,便直接被庄王妃给打断了。
“母妃……”盛明琪被吓了一跳,不由得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向来温柔和煦的母妃
而旁边已经有十四岁了的永和郡主,却是天生性子胆怯,一句话都不敢说,眼睛里泪汪汪的。
庄王妃看着两个孩子,满眼的心疼,却也只能拉过女儿,为女儿擦了擦眼泪,说道:“你们都给母妃记
住了,如今之事,皆因你们父王的过失而起,陛下皇恩浩荡,才不会为难你们两个孩子,日后你们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