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渊你……”盛芸芊震惊的看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司翎渊对着盛芸芊扯了扯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细微而又极为温和的笑容。
“没事。”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盛芸芊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何必?”
这些掺了麸糠的粥,就算是司翎渊不吃,那些真正的灾民也不会真的嫌弃。
就像是司翎渊所说的那样,在这样的大灾面前,草根树皮都已经被啃光了,更何况是掺了麸糠的白粥呢?
这是能救命的东西!
谁会为了那点不值钱的骨气去舍出自己的命去?更何况还是活活饿死?
其实司翎渊也当真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也的确是难吃,那些麸糠在咽下去的时候,就像是刀片一样划着喉咙,更何况粥里还带着些土腥味。
但如果他不吃的话,今日的事就总会被人再翻出来说。
与其如此,倒不如他先喝了,也顺带着堵上那些人的嘴。
司翎渊对盛芸芊说道:“殿下放心。”
明明他只是说了一句“放心”罢了,但盛芸芊整颗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捏了一下一样,心酸的让她想哭。
司翎渊说了,他是为了她来的。
如果不是
她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富贵繁华之地的京城做他的大理寺卿、司家公子。
可是他为他来了西北,父皇防着他,只给了他一个巡盐御史的虚职,而她……也防着他,不让他插手西北军的事。
若是再细细回想起来,从成婚的第一日开始,她就一直在给司翎渊难看。
这一世的他,应当是如前世的她一样,真的很委屈吧?
盛芸芊觉得自己眼睛热了,然后连忙低下头,低声对司翎渊说道:“谢谢你。”
除了谢谢之外,盛芸芊当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其实只是喝一碗不好喝的粥而已,如果是换一个人,或者是换成盛芸芊自己的话,她或许丝毫都不在意。
有什么可矫情的呢?
她刀斧入身,尚且能够面不改色,先前被寄月一刀刺进了骨头里,也并未觉得有什么。
但是在实际上,人都是有一定贱性的。
就好像是有的人,自己可以躺在污秽不堪的泥潭里,但是高悬在天空上的月亮,却容不得沾染丝毫尘埃。
在某种程度上,对于盛芸芊来说,司翎渊就是这一轮月亮。
司翎渊摇了摇头,颇为认真的对盛芸芊说道:“殿下永远不必向我
道谢的。”
“为什么?”盛芸芊下意识的问道。
而司翎渊却是,十分自然的说道:“因为你是殿下啊。”
盛芸芊愣了一下,有些听不明白司翎渊这句话说的究竟是她,还是指她是公主。
但是还不等盛芸芊继续问下去,司翎渊就已经往前走了两步。
“不是人吃的东西?”司翎渊看向那些灾民,目光凌冽,“我不是人,还是说你们不是人?从今往后,皆是如此,若是不想吃的,大可不必来。”
若是当真快要饿死的人,怎么会在乎白粥里究竟有没有掺沙土和麸糠呢?
很快,灾民之中,就陆陆续续的有人趁乱离开。
今日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自然是不可能只有这几人撺掇。
司翎渊只不过是让人把其中最可疑的、跳的最欢的给抓出来了罢了。
剩下的人也不代表无辜。
有的是根本没有受灾的百姓想要占个便宜,白吃白喝。
但如果是粥里掺着麸糠和沙土,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放弃了。
而更多的灾民还是第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贵人竟然原因吃这种东西。
司翎渊生了一张精细雅致的面容,不管是从任何方面看,都能够看出他必然出
身极为显赫。
对于着些灾民,司翎渊这样的人,就像是天上的神仙公子一样。
人家京城来的贵人都吃了,他们这些快要饿死的人,还矫情什么?
更何况,在京城的贵人来之前,他们连麸糠都没得吃。
即便是有些人还想要喝白米粥,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妥协了。
当然了,其实这些灾民本来也没什么奢侈的愿望,他们心中所想的,只是活命罢了。
眼看着好不容易被自己鼓动起来的灾民的气势逐渐消减了下去,那些被揪出来的人顿时就急了。
“你……你们……你们喝一点算什么?有本事也跟咱们一样,顿顿都吃,我不信你顿顿都能吃得下去!”
“虚情假意!”
“你不过就喝了一碗而已,等回去了,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咱们这些苦命人,修了几辈子也没有你们这种福分,凭什么你们过这样好的日子,我们却要挨饿受冻?你……”
话还没说完,血衣卫的刀就已经架在了这几人的脖子上。
那几人感受着冰冷的刀锋,一时之间胆战心惊的说不出话来。
然而就在这一刻,司翎渊一把抽出了旁边衙役腰间的长刀,径直劈向了那带头闹
事的灾民脖颈上。
“闹事者,杀!”
他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