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芸芊原本是想要和郑燮去一趟西北军营的,但是听说郑燮正带着一帮子人在救灾,便直接改道去了郊外。
其实在这场雪灾之中,受罪的多半都是普通百姓。
连绵大雪压垮了百姓的房子,有些人直接就被压死在房梁底下,而其中还有更多的人虽然逃出来了,但家里的一切都已经没了,只能在路边冻饿而死。
其实如果朱炎生没有拖延救灾,西北军也第一时间出人,西北的雪灾根本不会这样严重。
只可惜,有些人在站到某种高位上的时候,便已经全然没了良心,在其位不谋其政,该死!
盛芸芊带着沈书筠和血衣卫一众人骑着马走过去,便瞧见了郑燮正在带着一帮人,帮百姓将压在房屋和大雪之下的东西给挖出来,还搭了好几处供灾民生活的营帐。
在被大雪压塌了的房屋下面,有粮食也有衣物,而且冬日里天寒地冻,粮食也不会腐坏。
将这些东西挖出来,虽然是杯水车薪,可到底还是能救更多的百姓。
反正西北军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
盛芸芊还没走到近前来,就听到有几个将领围了一圈,一边烤火一边抱怨着。
“一个公主,这么多管闲事……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天灾人祸的,哪里是咱们能救的?这长公主自己不来,却还要来差遣咱们,眼看着这冬日里越来越冷,还瞎折腾什么?妇人之仁,自己发了善心,自己来就罢了,还让咱们来!”
“你小声点,我可是听说这长公主殿下在陛下面前最是得意,万一要是惹怒了她,回去到皇帝陛下那里告了状,你这小命恐怕是难保。”
“她告状就告状,老子还怕她一个女人不成?若是皇帝当真听信一个妇人之言,便枉杀忠臣良将,这皇帝老儿的江山,迟早得毁在这上头!”
“哦?你要造反啊?”
就在这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突然传来,当场便将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几人迅速回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已经站了一个面容美丽秀致的女子。
这女子身上穿了一件湖蓝色的锦衣,外面披了一件白狐皮内衬、银丝云纹锦缎的披风,一头长发只随意的用一个男子样式的白玉发冠半束起来,看起来便身份非凡。
刚刚开口抱怨的那几人,一时之间不敢说话。
毕竟他们也有些拿
不准盛芸芊的身份。
盛芸芊则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们,笑容中带着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看见几人依旧不说话,盛芸芊便又继续说道:“本宫瞧着各位方才说话的意思,似乎是对本宫让你们来赈灾的事有所不满啊。”
听到“本宫”两个字,几人这才彻底明白盛芸芊的身份。
不管他们刚刚在言语上究竟有多么嚣张,此时此刻,在真正面对盛芸芊的时候,终归是嚣张不出来的。
毕竟天家公主,是当真随意说句话,就能让他们这等小人物掉脑袋的人。
“末将等不敢……”几人心里不甘心,但面上却只能不得不说着不敢。
没有人会真正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盛芸芊自始至终都是笑眯眯的,丝毫没有要动怒的意思,但那脸上的神情,却又能够让人感觉到一丝轻蔑。
她轻哼一声,慢悠悠的说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以为本宫是傻的,不清楚啊?在本宫一个女子面前,连实话都不敢说,你们还算什么男人?”
盛芸芊心里很清楚,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着对她尊敬,但实际上只是尊敬她的身份罢了。
这些军营中
的武将,根本就不会把她这样一个公主真正放在眼里。
不过盛芸芊也不在意。
若不是她现在还想着收拢西北军权,不宜将军中所有人都得罪了的话,就单单凭这几人刚刚说出意图造反的话来,他们此时恐怕就已经脑袋搬家了。
于是,即便是心中不满,盛芸芊也忍了下来,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几人。
几人在军营中,一早就听说了这位长公主殿下刁蛮跋扈的消息,但是瞧着盛芸芊似乎没有要怪罪他们的意思,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
“殿下,咱们参军是为了保家卫国的,平日里守在边境,才让那些北戎蛮人不敢进犯,如今您将咱们调来救灾,万一要是北戎趁机犯境,岂不是要有大祸?”
“哦?”盛芸芊扬了扬眉梢,颇有兴趣的说道:“不知你们郑将军将多少人调来救灾啊?”
闻言,几人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一瞬。
有一人磕磕巴巴的说道:“两……两万。”
“才两万啊?”盛芸芊笑了起来,说道:“本宫怎么记得,西北军有整整三十万人呢?整整三十万的兵马,没了你们两万人,便挡不住北戎人进犯了,郑将军是从军中挑
了两万能以一敌百的精锐来救灾不成?”
“这……”
盛芸芊又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你们现在吃的粮食是哪里来的么?”
“自然是军粮。”
“军粮?”盛芸芊嗤笑一声,说道:“往年间,西北军的粮草,向来是按季从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