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盛芸芊笑了一声。
她倒还纳闷,这些人今日献什么殷勤,原来是想要赶她走啊……
思索了片刻,盛芸芊放下橘子,又将左岸手里的暖炉接了回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叹了口气说道:“这天寒地冻的,本宫身子又不好,雪地难行……先前在路上又遇上了灾民,若不是有父皇派来的侍卫跟着,本宫只怕是……”
说到这里,盛芸芊还抬起帕子来擦了擦眼角,看着仿佛是一副虚弱无力又受了惊吓的模样。
左岸:“……”
管家倒是不疑有他,毕竟如今永州的情况摆在这里,一个在皇城里娇养长大的公主,遇上了这种情况受到惊吓,也是常事。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皇帝陛下为什么会派一个“娇滴滴”的公主来送北戎时辰。
“那帮刁民!”管家骂了一声,又连忙对盛芸芊说道:“长公主殿下且放宽心,等雪稍减一些再走也不迟。”
“好,那这些日子,就有劳太守大人了。”
盛芸芊满脸忧虑的说道:“不过本宫瞧着这些灾民也实在是可怜,父皇爱民如子,知道永州这种境况,想必心里也是担忧的,还要请太守大人加紧赈济
灾民,解决此事才是。”
言外之意,盛芸芊会一直关心赈灾的事。
如果赈灾的事办不好的话,她还会回京禀报陛下。
听了这话之后,管家脸都绿了,但还是连连点头,“是……是……这是自然的……”
等到管家走了之后,盛芸芊才将拿着柑橘一个一个的拿到桌上,然后拿起了一块金砖来端详着。
这金砖比她的手掌还要长一些,上面没有任何落款,应当是不知道哪里的金子融了之后铸造而成。
毕竟官府里的金银,都是有官印的,根本就不能随意花销。
“该死的狗官!”
左岸说道:“殿下何必收这些钱财,日后万一落人口舌,岂不是不好说了?”
“贪官的钱,能拿一点是一点。”
盛芸芊微微垂着眼眸说道:“更何况,这赈灾的戏码,朱炎生想必也装不了几天了。”
左岸神情一帧,“殿下的意思是……”
盛芸芊歪了歪脑袋,轻飘飘的说道:“朱炎生外号朱三分,你猜这永州城的府银和粮草,还剩下几分?”
这几日盛芸芊也仔细想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永州太守这样躺平等死到底是为了什么。
即便他瞒报了这次雪灾,
可灾民是源源不断往南走的,这件事绝对瞒不过去。
他就任由灾民冻死饿死,按律已经是应当斩首示众了。
而朱炎生绝不会是这般躺平等死的人,除非……这雪灾他根本就赈不了!
左岸忍不住说道:“西北粮仓,天府之土,怎么可能……”
盛芸芊扯了扯唇角说道:“粮仓是粮仓,可架不住有人敲骨吸髓啊,你别忘了,边境上还有三十万的西北军呢,你以为西北军的粮草哪里来的?”
能让朱炎生坐视永州哀鸿遍野,就只能证明他早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朱炎生与郑燮,只怕是已经有了勾结。
盛芸芊这些时日都没有轻举妄动,装模作样地缩在驿馆里,她难道是因为怕了朱炎生?
那是笑话!
她只是不想过早打草惊蛇罢了。
就在这时,暗九突然走了进来,看神情似乎是有些震惊。
“殿下……”
“怎么了?”盛芸芊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
暗九喘了口气说道:“司三公子来了!”
“什么?”
盛芸芊也震惊了,还不等她问出口,便看到司翎渊一身风雪的从外面走进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狐毛大氅,上
面挂满了霜雪,进屋之后,便被融化成一颗颗晶莹的水珠立在毛尖上,玉白的面上,双颊和鼻尖微红,一看便知道是在风雪之中赶路而来的。
“你怎么来了?”盛芸芊直接问道。
看司翎渊这样子,似乎是骑马来的。
但是要知道,西北冬日里的白毛风,可是能将人刮掉一层皮的。
“自然是有公事要办。”
司翎渊长呼一口气,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搭在屏风上,又在碳火边烤了烤手。
他身上还穿了一件厚重的黑色锦衣,衣摆上也有些半湿,头发上也湿了,看起来极为狼狈。
见状,盛芸芊一把将司翎渊拉开。
司翎渊疑惑的看向盛芸芊,显然是有些不解。
盛芸芊冷哼一声说道:“手不想要了?”
“什么?”
盛芸芊对跟着司翎渊而来的随风说道:“去外面取一盆雪来。”
随风见也不是什么大事,便转身去了。
没过一会儿功夫,随风便取来了一盆雪,但却不知道盛芸芊究竟要做什么用。
只见盛芸芊抓了一把雪,直接就握住了司翎渊的手,来回搓动。
“嘶……”
本来就冰凉的手,碰到更加冰凉的雪,司翎渊当即就倒吸一
口凉气。
盛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