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啊?”
在盛芸芊出神的这片刻时间里,左岸已经叫了盛芸芊好几遍了。
盛芸芊回过神来看向左岸,“怎么了?”
左岸说道:“殿下,下雪了?”
盛芸芊一惊,果然见原本晴朗的天上竟然飘起了雪花。
如今已经是初冬了啊……
“今年的雪怎么下的这样早?”盛芸芊下意识问道。
站在一旁的沈书筠说道:“殿下忘了,兖州已经是北地了,这里连年都比京城寒冷许多,下雪的时候自然就早。”
“原来是这样啊。”盛芸芊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之后说道:“咱们找间茶馆避一避吧……”
说着,盛芸芊又不禁问道:“这雪会越下越大么?”
若是这雪越下越大的话,他们行路怕是就难了。
“或许。”沈书筠不太肯定的说道:“只是骑马不太方便了,但官道上总还是能走马车的。”
说话间的功夫,一行人已经到了一家茶馆里。
盛芸芊金尊玉贵,从来都不是个能体察民情的公主,外地的这些小茶馆,她这还是头一次进,自然是看什么都有几分新鲜。
茶馆里正有人说书,又零零散散的坐了几桌客人。
说
书先生讲得是古时名将围城打援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盛芸芊也是难得对这种故事感兴趣,便喝着茶听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男子的声音。
“你们说,这永州刚刚下了大雪,难民都快要跑到咱们这里来了,咱们兖州又紧接着下了雪,可千万别跟永州似的……哎。”
“可不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一年到头所求的,也不过就是能吃上碗饭罢了,听说永州的冬赋才刚刚收上去,百姓都快要没粮过冬了,又遇上这种事。”
“这老天爷啊,就是不让人活啊……”
“什么?”
盛芸芊听着这些话一惊,瞬间转头看向了那说话的男子。
那男子也被盛芸芊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本来还有些怒火,但是一转眼瞧见是一个漂亮姑娘,便连忙说道:“姑娘这是要往北走?”
“我要去永州。”盛芸芊蹙眉说道:“我刚刚听你说,永州下了大雪”
“是啊。”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才刚入冬,永州下的这场雪也当真是邪门,压塌了不少屋舍,死伤无数,现下永州的难民都已经南下了,姑娘还去永州啊?万一路上有个什
么意外,那可不好讲喽。”
此时盛芸芊虽然身穿一件十分简单利落的窄袖衣裙,但看那面容气度,一看便知道她身份十分不凡,更何况盛芸芊身边还跟着两个看似是侍卫的人。
盛芸芊深深的皱着眉头,不禁问道:“既然永州出了雪灾,官府不管么?”
这样说着,盛芸芊便在心里暗骂了那永州太守一句。
她也能理解那永州太守为什么会隐瞒此事。
毕竟如今都快要年关了,就像是先前万寿节不敢上报盛祁逃走的宗人府蠢货一样,没人敢在这种大喜的时候去给皇帝找晦气。
可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难道让难民逃进京城了,再禀报此时么?
“管?官府管什么?”
另一个男子轻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永州城那个贪官,号称朱三分……”
“别说了!这种话你也敢说?”
见那人不说话了,盛芸芊脸色沉了沉,递了一锭银子过去,眯着眼睛笑了一声说道:“我喜欢听故事,您就当个故事说给我听便是,我又不会说出去。”
那男子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出手这般阔绰,拿着银子放进嘴里咬了咬,才对盛芸芊说
道:“你们恐怕是外地的,有所不知啊,那永州太守,绰号叫朱三分,意思就是,不管哪里来的银子到了他手里,总要雁过拔毛留三分利的,这样的贪官,还能指望他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啊?”
盛芸芊在京城里的日子久了,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
在愤怒之下,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大开眼界。
这永州太守,还当真是胆大包天!
而刚刚说话的那几人,也察觉到盛芸芊情绪不对,又觉得盛芸芊必然不是什么一般人。
为了不多生事端,那几人对视了几眼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盛芸芊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好不容易出来逛逛,竟然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天大的惊喜,还真是好的很啊!
“殿下……”
左岸在一旁,心里难得有几分忐忑。
盛芸芊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里的怒火无处宣泄,于是便看着左岸说道:“不是说父皇排了数百血衣卫在西北么?怎么这么重要的消息都没人往回传话?”
气氛趁机了片刻,左岸说道:“血衣卫是去调查郑燮与庄王之事的,若到必要时候,不惜一切代价杀了郑燮和庄王,并不会管其他事。”
盛芸芊:
“……”
此时此刻,盛芸芊怒极反笑。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只顾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么?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