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趴在床榻上,露出了光o的后背。
除了盛芸芊刚刚打的伤口之外,他后背上还有许许多多的陈旧伤痕,层层叠叠的……有些是鞭痕、也有烙铁和刀割的痕迹,只是或许因为时间太过于久远的缘故,因此那些伤已经变成了一道道突起的疤痕,纵横交错,足以看得出来这个人曾经经受过多少苦难。
而最显眼的,则是在他的侧后颈的位置,有一道蜈蚣一般的疤痕。
能够看得出来,这道疤痕应当是割得极深。
这是要命的伤,却又被人生生缝了起来,这才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黑衣暗卫跪在床榻边,将小瓶中的药膏用银匙挖出来,小心翼翼的抹在寄月的伤口上。
“公子,那沁元长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
寄月眸中一道冷光一闪而过,但随即便一笑,“这算什么?在这世上,除了私仇之外,也没什么值得记恨的。”
什么江山社稷、什么权势倾轧,其实唯一能让人记在心里,恨进骨头里的,也就只有私仇罢了。
先前她一刀阻拦了盛芸芊去追盛祁,现如今盛芸芊又赏了他一顿鞭子。
说开了,也就是一桩小事罢了。
过了片刻,
寄月又继续问道:“听说……沁元公主养伤的这些时日,司三和靖王走得近?”
“是。”黑衣暗卫点头说道:“沁元公主在公主府养伤,据说是司三公子亲自照料的,而靖王也时常探望,这两人的确是走得有些近。”
寄月眼眸垂了垂,说道:“那就在太子那边下点功夫,盛元皇帝对太子不满多年了,如今这盛元朝局上,总该有些波澜的。”
“是,公子。”
而另一边,盛芸芊回了公主府之后,也没有休息,而是去了书房。
她心里很清楚,刚刚那件事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施如虹只怕是很快就会来给她一个交代。
盛芸芊料想的也不错,过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施如虹就来了。
他是半夜来的,自然是不可能走公主府的正门,而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盛芸芊的书房里。
盛芸芊坐在圈椅里,看到施如虹之后,便轻轻的嗤笑了一声,说道:“施堂主,请坐吧。”
说实话,施如虹此时心里对盛芸芊是有些愤怒的。
但是想着他在来之前,寄月对他的吩咐,他也只能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对盛芸芊说道:“多谢殿下。”
盛芸芊笑眯
眯的,看不出来一丝刚刚的模样,只是轻轻的对施如虹说道:“刚刚施堂主说,有北境的消息要告诉本宫?”
“是……”施如虹勉强扯了扯唇角。
这只不过是他临时找来的一个借口罢了,但对于北境的消息,他的确是知道一点。
因此,施如虹在顿了一下之后说道:“北境的郑燮已经和幽州的藩王沆瀣一气,在年底之前应当就会动兵了。”
“动兵?”
盛芸芊缓缓的抬了抬眼帘,说道:“年关么?”
“是。”施如虹深吸一口气说道:“还望长公主殿下早做决断吧。”
听到这话之后,盛芸芊难得笑了一声,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施如虹,说道:“施堂主想与本宫说的,就是这个?”
施如虹自然知道盛芸芊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脸上僵yg了片刻,一时之间没有说出话来。
盛芸芊则是笑着看向施如虹,慢悠悠的说道:“本宫还以为阁下是来说今儿在采春阁的事呢,本宫以为,施堂主总要给本宫一个解释。”
本来盛芸芊不管要杀谁,都是不关施如虹的事的。
但是施如虹偏偏就x手了,而且看样子还是知道消息之后,急匆匆赶
过去的。
如果这样的话……
那就别怪她狮子大开口了!
如今盛元朝中局势不稳,与其冒险除掉那些人,倒是不如将这些人收为己用。
就算是不能收为己用,合作也不错。
此时盛芸芊的目光极为锐利,看得施如虹这个杀手头子都想要躲闪。
过了片刻之后,施如虹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对盛芸芊说道:“沁元公主到底想怎么样?”
“好说!”
盛芸芊瞬间就笑了,抚掌说道:“先跟本宫说明白,那寄月到底是什么人啊?和东苑是什么关系?”
施如虹犹豫了半晌,才艰难的说道:“长公主殿下恕罪,此事……恕在下不能告知,但殿下可以放心,我等在京城之中,对长公主殿下绝无恶意。”
“绝无恶意?”
盛芸芊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施如虹,过了片刻之后说道:“施堂主这话说的,还当真是有意思啊……若是寄月对本宫没恶意,那本宫身上的伤哪里来的?”
一边说着,盛芸芊还活动了活动肩膀。
如今肩膀上的伤口早已结痂,盛芸芊能够感觉得出来,她这次受伤当真不轻,说不定自此之后会
留下旧患。
唯一值得庆幸的,也就是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