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丢了,还是被人给掳走的,换做天下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不过盛芸芊虽然理解,但却不代表她就能够接受并且认同。
在这世上讨生活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她不能强行让旁人去体会她的苦。
因为每个人都很苦。
她的孩子身份金贵,是她唯一的儿子。
但沈书筠却也是如今沈家最后的血脉。
尤其是沈书筠的父母兄弟,都是死在战场上的。
皇帝陛下看着盛芸芊,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沁元,北戎那边,要如何交代?”
虽说他们拒绝了用沈书筠来换北戎太子,但是北戎那边到底也是要给个交代的。
北戎世子是在盛元京城丢的,单单这一点,这麻烦盛元就躲不过去。
盛芸芊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若是有麻烦,让他们来找我便是了,我给他们交代!”
“你?”皇帝陛下微微的蹙了蹙眉头。
盛芸芊轻哼一声,说道:“现在沈书筠在我手上,我说不把他交出来,谁也动不了他!北戎那边说他们世子丢了,我还说他们贼喊捉贼呢!”
要知道,沈书筠和北戎是有仇的。
当年北戎与盛元开
战,边境战火连天。
北戎蛮军打进了边境,屠杀百姓,而当时的沈家突遭横祸,男儿死战场,女眷殉江山,全家上下,就只剩下了沈书筠一人。
也就是当年只有十五岁的沈书筠,回风谷一把大火,烧光了北戎十万大军。
“你是说……”皇帝陛下缓缓的眯起了眼睛来。
盛芸芊说道:“康儿那孩子是可怜,但他是北戎的血脉,绝不能为了他而将沈书筠交出去。儿臣会尽力寻找康儿,若是找不到……不管这孩子究竟谁真的被人掳走了,还是北戎自己贼喊捉贼,都必须与咱们盛元没有关系!”
或许说这句话有些冷血,但她本身就是有自己立场的。
沈书筠为了盛元出生入死,若是当真被朝廷上的那些人冤杀也就罢了,到底也是他们盛元自己的事。
可为了北戎世子而被自家朝廷给交出去算什么?
就算是说到天上去,也是没有这个道理的。
皇帝陛下深深的看着盛芸芊,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辛苦你了。”
“儿臣不辛苦。”盛芸芊说道:“公主得享天下之养,自然应该为天下人、为朝廷尽心竭力,儿臣这些年任性的时候够多了,
不该再让父皇操心。”
皇帝陛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盛芸芊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先回去吧,你也不用担心,这事儿有父皇给你撑着呢。”
话音一落,盛芸芊只觉得心里发酸。
有父皇给你撑着呢……
都说皇家的亲缘淡薄,但不管父皇对其他人如何,至少对她是一直包容宠爱的。
前世父皇病重之时,曾经唤她来榻边,嘱咐她去封地。
但是那时候盛芸芊虽然已经与司翎渊成婚数年,但依旧对司翎渊心怀期待。
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对司翎渊一直真心相待,司翎渊终归会有能够看到她真心的那一日。
只可惜,终归还是她想得太多了。
司翎渊没有心,她也终归捂不化一块坚冰。
所以在父皇病重,难以料理国事之事,司翎渊便一把将她推进了深渊里,乃至于一杯毒酒将她送上了绝路。
现在想着前世的往事,再看看父皇如今已然有些苍老的模样,盛芸芊还觉得恍惚。
“儿臣告退。”
盛芸芊难得认认真真的对皇帝陛下施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皇帝陛下看到盛芸芊刚刚的神情,反倒是觉得
有些意外。
此时,薛斌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看皇帝陛下在出神,于是便轻声问道:“陛下想什么呢?”
闻言,皇帝陛下回过神来,对薛斌说道:“朕总觉得……沁元这孩子变了许多。”
尤其是盛芸芊成婚之后,性子当真是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前盛芸芊在京城之中也同样是张扬跋扈,但却多半都是胡闹,皇帝陛下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却最多只是骂她两句罢了。
沁元是他的公主,身份尊贵,又不必像皇子那般承担天下之重,自该是受尽宠爱的。
即便是有些任性的地方,也也是无可厚非的。
现在盛芸芊突然事事亲力亲为,乃至于抗下了朝中这等麻烦事,反倒是方皇帝陛下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薛斌看了皇帝陛下一眼,笑了笑说道:“长公主殿下都是已经成婚的人了,自是该长大了。”
“说的也是。”皇帝陛下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她这样,终归是有些不妥……要不然,朕派几个得力一些的大内侍卫,去暗中护着她?”
薛斌连忙说道:“陛下,长公主殿下武功高强,等闲人都是奈何不了殿下的,更何况如今血衣卫
已经派了两个人过去了,若是人多了,长公主殿下也应该厌烦了。”
要知道,盛芸芊的武功可是当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