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盛芸蓉眼中升起的怨恨,盛芸芊闭了闭眼睛,淡声说道:“庆元,你若是信我,我可以帮你找人,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法子,总之沈书筠我是不会交出去的,你别在这里跟我闹!”
其实就连盛芸芊都没有想到,接手沈书筠这件事,竟然会这么麻烦。
也怪不得前世沈书筠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杀了。
到现在为止,盛芸芊都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沈书筠的性命。
但总归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沈书筠现在在京城,绝对就是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盛芸芊深吸一口气,说道:“庆元,你回去吧,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她不是冷血,而是必须保住沈书筠。
盛元的将军,为了盛元江山血战沙场,到头来却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一个敌国世子?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盛芸蓉狠狠地瞪着盛芸芊:“大姐,你当真就如此无情?”
“不是我无情,而是你太过分了。”盛芸芊轻声说道。
但盛芸蓉就像是疯了一样,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摔到地上,咬着牙对盛芸芊说道:“那是我儿子!我儿子!我嫁去北戎两年,就只有这一个儿子
!大姐,你在盛元、在京城,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洗尘宴上当众杀人,没有人能说你的不是,父皇还给你加了食邑,你锦衣玉食尊贵无双,可是我呢?你知道我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要是康儿没了,我也就不用活了,大姐你是要逼死我啊!”
她说话几乎是声声凄厉,脸上也早已满是泪水。
这样的一番话,别说是亲人了,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听了,心里难免也会有一丝动容。
然而盛芸芊却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
盛芸芊说道:“庆元,你跟我说这些没用,不只是你,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是很不容易的,你不能强求每一个人,去体谅你的不容易。”
她知道盛芸蓉对当年和亲之事始终心怀怨恨。
但当年是朱贤妃为了巩固四皇子的地位,才让盛芸蓉去和亲的,与她无关。
“你是我亲姐姐,你为什么要向着沈书筠?那是我儿子的命啊!”
看着盛芸蓉来来回回就这么一番话,盛芸芊也有些不耐烦了。
她自然是知道盛芸蓉不容易,孩子就是她的命。
可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盛芸蓉的确是她的妹妹,但
她的弟弟妹妹多了去了,皇家的孩子,真正算起来,能有几分亲缘呢?
“你儿子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盛芸芊不急不缓的说道:“你知道沈家世代统领西北军,权高位重,如今却只剩下沈书筠一人,是为什么吗?他的父亲、他的兄长……沈家所有人,全都死在了匈奴人的铁蹄之下,你现在去告诉他,他要用他的命,去换北戎世子的命,你觉得公平吗?”
一个为盛元出生入死的将军,却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北戎世子的命,这应该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吧?
简直想想就让人难受。
“你不过就是嫌弃我嫁给了北戎太子罢了!可是和亲北戎,也不是我想去的啊!”
“庆元!”盛芸芊瞬间沉下了脸来,“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说不得会以为你对他心生怨恨。”
盛芸蓉是远嫁的公主,若是没有了盛元的支持,她在北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盛芸蓉满脸泪水的看着盛芸芊,哽咽的说道:“大姐,那是我的孩子啊!康儿跟你也是血脉相连的啊!沈书筠只是个外人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呢?
”
盛芸芊见跟她说不通,只能深吸一口气说道:“庆元,我看你是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什……什么?”
盛芸芊其实此时对盛芸蓉已经很厌倦了,但却还是满脸无奈地说道:“不管我跟你究竟是不是姐妹,但若当真答应了你,我对父皇、对朝廷、对天下人都无法交代。”
沈书筠如果是死在了盛元的权力斗争之中,或许多数人还能接受,最多不过是找个替罪羊罢了,就像是前世的她一样。
但如果沈书筠是为北戎人而死,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做出这件事来的人,就算是以死都无法赎罪。
“我不是为了沈书筠,说的清楚一些是为了我自己,我担不起这个罪责,也没法帮你。”
看着盛芸蓉一就是不理解的神情,盛芸芊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样,你进宫去,去求父皇,若是父皇答应了,我也绝不推辞,你觉得如何?”
盛芸芊之所以这样说,其实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皇帝陛下绝不可能答应这件事。
这个罪责不单单是盛芸芊自己承担不起,就算是皇帝陛下,也照样无法承担,无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或许交出
沈书筠是救小世子最快的办法,但她却不能这样做。
“大姐,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盛芸蓉直接站起身来,满脸厌恨的甩手就走。
盛芸芊坐在原地,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