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不如撞日。”
“就今日吧。”
萧若瑾双手小掌死死按住龙椅扶手,精致俏脸闪过一抹决绝。
门阀氏族是担心夜长梦多。
而她只是担心过了今日,就再也狠不下心。
一众官员长吁一口气,卸下了心中千斤包袱。
“陛下英明!”
听着文官大臣们阿谀奉承的话,萧若瑾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玉京之变时,林云直言。
吾以吾身献光明。
什么是光明?
大权不再旁落,以她为首的朝廷中枢听之任之。
在她带领之下,大乾盛世才能走向光明!
也只有她,方能做到!
。。。
太师府。
林云并未因刚刚这道插曲有丝毫异样,只吩咐绣衣卫统领带人将地板上的血污擦拭干净。
只进行到一半,外头再次传来声响。
嘈杂切切,宦官尖细的嗓音仿佛要穿透云霄一般!
“咱家接圣上口谕,奉旨抄家!”
终于要到这一步了么?
果然,物是人非事事休。
绣衣卫是林云的虎口爪牙,朝堂官员听闻这三字都要闻风丧胆。
他们惧怕,女帝也忌惮。
女帝果然没有让他等太久,先罢官再罢职。
步步为营,井然有序!
再下一步,是不是就准备流放了?
林云剑眉星目染上几分寒意,抬腿便走了出去。
既然女帝想要的他都应允了,这一步总归是要来的。
来了,他便接着!
外院的长廊道口。
老宦官手上还捧着一份诏书,在他身侧还站着一人。
林云记得,其父为这次文官牵头的老狐狸之一。
大乾伊始便确立的世家门阀领头人,章之意。
而他章齐桓,被誉为文官一派的年轻俊彦,门阀氏族新一代的中流砥柱。
新晋的宫中编撰。
在他们的身后,是宫中负责巡防守卫的禁军。
黑甲凛冽,威风赫赫。
绣衣卫自内而外开始出动,天朗气清的日头下,剑拔弩张的气势瞬间拉开。
火药味十足。
林云走至两人面前站定,白衣卿相,双手负立。
脸上带着悲悯神色,居高临下的审视二人。
老宦官身形一抖,没了官服加持。
在林云身上睥睨天下的气场反倒更为凌厉。
兴许是少了后顾之忧,这一刻的林云。
像极了当年在玉京孤注一掷的少年郎。
只是这一袭白衣还未染血,猩红的双眸已经能让人闻到刺鼻反胃的血腥味。
老宦官勉强镇定心神,脑海却闪过刚刚被抬上太极殿的同僚。
刀口平整,说明出刀之人快准狠!
见林云逼近,他不自觉的又后撤了一步。
原本落后一个身位的章齐桓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顶到最前面。
靠!
章齐桓不是傻子,复启内阁后,家父未来执掌的声势相比于林云。
只高不少!
可这是杀人不眨眼的疯魔头,玉京兵乱之时,用一把刀就砍了十里街!
与他相比,自己这小身板显得是那么单薄弱小!
反观林云,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意气风发不减当年。
“宣旨吧。”
他的喉咙沙哑,却极具威慑力。
章齐桓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又抖了抖袖口。
强装镇定的回道:“接陛下谕旨,罢黜绣衣卫所有职权后,应当没收所有朝廷赐予的财物。”
“包括但不仅限于绫罗绸缎,金银珠宝。”
“还有太师府仆从家丁,以及,这座官邸。”
“这是绣衣卫往年行事不端的罪证,你自己看吧。”
章齐桓将一份折子从袖口抖落,有意无意的甩落在一旁的地上。
风一吹,折子掀开了扉页。
林云一低头就看到了玉玺鲜红的落款,伴着日光耀眼夺目。
他还记得那一日,大雪当口,热乎乎的馒头冒着热气。
许久尚未进食,口干舌燥。
林云当时却顾不得吹凉,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
当时还不是女帝的萧若瑾伸出小掌,又将他从一堆狼藉中拉了出来。
原以为度过了乱世之秋,便是万世太平的开端。
竟没想到,功高盖主,也成了朝廷治罪的把柄!
身为女帝身边的犬牙,像是黑暗潜行的清道夫。
这些年替女帝扫平的那些障碍,都是见不得光的龌龊事。
的确没有天子之命,是他为了报那一饭之恩,自作主张。
心甘情愿替那个稚嫩无比刚刚即位的萧若瑾做点什么。
林云想着,一抬头。
只见宦官已经开始朗读女帝亲手书写的诏书。
“前太师林云接旨。”
“天恩浩荡,陛下留念旧情,过往之事,无论罪与轻重,功过相抵。”
“自今日起,绣衣卫编入皇家禁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