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安见自己什么都问不出来,顿觉无趣,起身便要离开。
忽的宋晏容声音突兀响起。
“我对她很好?”
韩锦安瞪圆了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
“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没察觉?!”
宋晏容眯了眯眼,沉思一会儿,兀自颔首,“她于宋晏容来说那么重要,是该对她好些。”
“……”
韩锦安彻底失语,额前的龙须刘海直晃,唇颤了颤又闭上,转身猛地推门离去。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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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馆房间内陈设精致舒适。
阮眠眠躺在榻上,却莫名辗转难眠。隐隐约约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她似乎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她被一条体型硕大的巨蛇缠着,无论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整个人又冷又热。
那条蛇捆着她的身子,头靠在她的耳边,嘶嘶吐着信子,一开口,居然是宋晏容的声音。
他吐着冰冷的气息,轻声说:“哪儿也别去了,一辈子在我身边给我暖床可好?”
阮眠眠心头大骇,使出全身的力气蹬了他一脚:“你是蛇,冷血动物,谁能暖得了你啊?”
那条蛇好像一怔,作势又要来缠她。
见状她拔腿就跑,巨蛇彻底变成了宋晏容的脸,他功夫很好,几步就追上她,捏住她的脖颈,扑倒她,整个人的重量再次压了上来,狞笑着问:“不愿意?那你要去给谁暖床,萧宁暄吗?”
阮眠眠觉得他不可理喻,闭上眼睛装死。
一整夜,又是跑又是窒息,睡得很是不踏实。
一觉醒来,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头重脚轻。
这是出使南楚近半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一个人睡,本以为没来宋晏容她会睡得极好,没想到模样像熬了一整夜。
难道她真离不开他了不成?
阮眠眠撩起铜盆里的水拍了拍脸,心想今夜得问使馆的人要些安神香来。
因为要进宫,早上,众人聚在膳厅一起用膳。
阮眠眠顶着两个黑眼圈,恨恨咬着嘴里的包子,模样像是要把谁的脑袋咬下来。
听见身侧少女哼声,宋晏容垂眸看她。
“作何这么大气?”
阮眠眠抬起头,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睨着自己,唇角微翘,掀起一道愉悦的弧度。
她下意识蹙了下眉,问:“你为什么心情那么好?”
成玉奇怪地看她一眼:“眠眠姑娘,主子开心,身边的人做事也跟着顺当,是好事,你怎么看着不太开心?”
阮眠眠撇撇嘴,看着凤眸中逐渐漾开的笑意,默默低头喝粥。
“可能人没睡好的时候就看什么都不顺眼吧。”
“没睡好?”宋晏容眉梢一挑,声音低了些,“可以过来跟主人睡。”
想起梦里缠着她暖床的巨蛇,阮眠眠瞪他一眼。
宋晏容见状也不生气,甚至揉了揉她的头以示安慰。
桌子对面,林竹殷勤地给萧宁暄布菜,忙的不亦乐乎。
“殿下平素习惯什么口味?南楚的菜吃的可还习惯?”
萧宁暄拦着她的动作:“林姑娘不用管我,你吃你的便好。”
林竹没有因为他的拒绝气馁,唇边笑意如常,语气温和:“殿下这次出使南楚,身边没有厨子随行,这段时间下来瘦了不少。我是想着,若殿下不嫌弃,我可以为殿下下厨,做些我能做的。”
“你会下厨?”萧宁暄惊异。
“从前母亲身子也不好,父亲又生病卧床,家中一日三餐都是我负责。”林竹不好意思地道,“手艺菜样肯定不必宫里,但异国他乡,我若做几道拿手菜,殿下也好受些。”
她模样乖顺,又说得好听,话里话外全是在为别人着想,连阮眠眠听着都忍不住有些感动了。
不等萧宁暄说话,阮眠眠放下筷子,殷切问道:
“如今到南楚了,不知林姑娘有何打算?”
林竹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被问得一愣:“我双亲已故,无家可归,如今我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儿……”
说完,她看了萧宁暄好几眼,眼神中颇是依赖和无助。
见她如此,萧宁暄出来打圆场:“不急,这几日本王要带使团入宫交涉,你无法跟着便留在使馆,白日无事可去京中转转,看有没有感兴趣的营生。”
闻言林竹如释重负,重新笑了起来应下。
阮眠眠眯了眯眼。
即便书中没写,她也能猜出后面的走向。
大概是林竹说在南楚不太习惯,想要回东吴生活。使节团借完粮也要回东吴,顺路把她捎上。
长路漫漫,能发生的事可太多了。
她想了想道:“正好我也不能进宫,可以作伴一起……”
“谁说你不能进宫?”宋晏容睨向她,“不跟着我,你想去哪儿?”
阮眠眠疑惑看去。
使团与南楚皇帝初次接触,乃是关乎两国的正式场合,她是女眷,又什么像样的身份都没有,进宫肯定不合规矩……
这个傻缺又把她往什么火坑里拽呢?
宋晏容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