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秋亦道:“是啊,奴婢们外头还有许多活要做呢,先行告退了。”说罢,她连礼也不行便要转身。
舒穆禄氏气得浑身发抖,实在憋不住,喝道:“站住!究竟……究竟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竟然这样说话。往日里,你们怎么苛刻我都不说话了,可你们如今是越来越过份了。”
绘秋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道:“请问主子,奴婢们究竟哪里过份了,是饿着您了还是渴着您了?你在屋中什么都不用做,奴婢们却是忙东忙西,大冷天的还要落水洗您的衣裳。”
“你休要在这里强词夺理,原本这些便是宫人该做的活。而且每次让你们洗几件衣裳,便一个个诸多言语,满心不情愿,真当我看不出来吗?”被他们这样欺负,舒穆禄氏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
绘秋轻哼一声,虽不否认,但那态度显然是依旧不将舒穆禄氏放在眼中,她哪些,那些宫人自然也是有样学样,反正这个主子向来软弱可欺,惧她做什么。
“去将你们扣下的银炭拿来。”舒穆禄氏说道,然那些宫人没一个动的,明摆着不愿听她的话,气得俏脸发白,道:“若再不
听话,我便回了皇后娘娘,将你们都赶出水意轩去。”
绘秋听了不仅不害怕,反而冷笑道:“主子,别总搬皇后出来吓唬人,若皇后娘娘要理会,那日早就处置了奴婢,哪还会等到现在。至于说赶出来,奴婢们还巴不得呢,这水意轩要什么没什么,冷冷清清,比冷宫还不如。”
在扔下这句放肆的话后,绘秋领着另两个宫人走了出去,后面不住传来舒穆禄氏让他们站住的声音。
“绘秋姐,这样好吗?”另一个宫女听着后面的声音,有些担心的问。
“哼,有什么不好,要怪就怪她自己没用,一样的秀女入宫,瞧瞧人家彤贵人温贵人再瞧瞧她,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绘秋故意大声说给舒穆禄氏听。
宫女稍稍放了心,旋即又有些不安地道:“可万一她真告到皇后那里,咱们岂不是很麻烦。”
“哼,皇后才不会理她呢,上次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才让翡翠姑姑来唤她,可后来你也瞧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绘秋不屑地说了一句,后面已经没有了声音,回头看去,只见舒穆禄氏跪坐在地上,似乎在哭泣。
“跟着她,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与你们实话说了吧,这些日子,我常送东西去给成嫔娘娘身边的春姑姑,她人甚好,对咱们的处境也颇为同情,说了,若真待不下去,她便去跟成嫔娘娘说说情,让我去娘娘身边侍候。”
一听得这话,另两人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虽说成嫔在宫中不算得宠,可到底是主位娘娘啊,在她身边当差,说出去脸上也有光,远非舒穆禄氏这种小答应能相提并论的。
想到这里,他们连忙央道:“绘秋姐,也将我们一并带去吧,这水意轩的日子,真是一日也不想过了。去了那边,我们定然唯你之命是从。”
绘秋得意地笑道:“行了,我心里有分寸,不过这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一切得等娘娘答应,我顶多只能帮你们尽力游说罢了。”这样说着,她仿佛已经在成嫔身边当差了。
“好了,咱们回去吧,这鬼天气当真要冻死了。”绘秋这样说着,在准备离去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正在走进来的人,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来人正是如柳,自上次见过舒穆禄氏后,得知她被宫人这般欺辱,心有不忍,经常过来看看,每次总会与绘秋他们起争执,所
以两边见了都是难看得紧。
如柳也看到了绘秋,冷哼一声,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过去。到了屋中,因为光线不亮,她并未发现舒穆禄氏的异常,只将带来的小篮子往桌上一放道:“慧答应,今日姑姑赏了奴婢们许多糕点吃,奴婢给您留了几块,您尝尝味道。”
回过身来,这才发现舒穆禄氏竟然跪坐在地上,赶紧扶了她道:“慧答应,地上寒气重,您怎么坐在地上,着凉了怎么是好,呃,您在哭?”顿了一会儿,她似明白了什么,愤然道:“可是绘秋他们又给您气受了?真是越来越过份了,奴婢找他们评理去。”
“算了,不要去。”舒穆禄氏摇摇头,泪眼婆娑地道:“是我自己没用,不得皇上喜欢,这么些天了,皇上从没踏进过水意轩,也不曾召我侍寝,难怪他们心里有怨气。”
“慧答应,您就是太好脾气了,所以他们才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敢给您气受。”如柳一边说一边叹气,这话她不知说过多少遍了,可一些用也没有,慧答应还是这样处处忍让。
“可他们也确实有他们的难处。”舒穆禄氏抹着泪,就如柳的手站了起来。
如柳摇摇头道:“不管主子得宠与否,也不管主子是什么位份,既然跟了主子,就要尽心竭力的服侍好,这是做奴婢的本份,哪有说嫌弃主子的理。而且慧答应脾气这么好,能跟慧答应,是他们的福气。”
“我……”舒穆禄氏黯然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慧答应,奴婢知道您心善,可这是宫里,人吃人的宫里,您可以不害人,但绝对不能由着人害你,否则早晚有一天,您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下。在选秀的那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