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宫说过,你是本宫的儿子,既是母子,不论你说什么,本宫都不会在意。何况……”那拉氏仰头,将浮现在眼中的泪逼了回去,“那件事确实是本宫错,你恨本宫是理所当然的事。”
静默了一会儿后,那拉氏趁着弘时愣神的功夫,从他手中抽出手臂,放下袖子道:“好了,你回去吧。皇额娘没事,还有,一定记得吃药,否则坏了身子可是后悔莫及。小宁子,你扶二阿哥出去,至于翡翠……”看着跟在弘时身后进来的翡翠,那拉氏眸光骤然一寒,“本宫与你说过什么?”
翡翠心中一慌,连忙跪下道:“奴婢知错,可那是因为二阿哥执意不答应主子继续送药去府里,奴婢迫于无奈之下才将实情说了出来,求主子恕罪。”
那拉氏一掌拍在花梨木小几上,又恨又痛地道:“本宫早交待过你们,不论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二阿哥,你竟是将本宫的话当耳旁风不成?”袖子下,有鲜血蜿蜒而下,而是那拉氏用力过猛,崩裂了臂上的伤口,使得血又流了出来。
翡翠闻言越发慌了神,不住磕头道:“主
子开恩,奴婢当真不是故意的。”
“既是犯了错,便该罚!”那拉氏眼底有着无尽痛意,责罚翡翠她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不罚又说不过去,在宫里,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赏罚分明。
原本站在那拉氏身后的三福心下一急,大着胆子走到翡翠身边跪下道:“求主子看在翡翠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
“大胆,哪个许你替她求情的,难不成你也想跟着她受罚不成?”那拉氏喝斥了一句,见三福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气怒难奈,迭声道:“很好,看来真是本宫把你们几个给纵容坏了,来人,将他们两个都给拖下去杖责二十!”
“主子开恩!”翡翠与三福大声求饶着,那拉氏别过头不去看他们,显然是怕看了会心软。
外头冲进去几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太监,没等他们去抓三福与翡翠,一直站在殿中未走的弘时已是喝道:“退下!”
几个粗使太监动作一滞,彼此左看右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拉氏是主子不假,可是弘时在坤宁宫中也是主子,究竟他们该听哪个的才是。
“弘时,你这是做什么?”那拉氏
诧异地看过来,惊疑不定。
站了这么许久,弘时感到很是不支,示意小宁子将自己扶到铺了软锦垫子椅中坐下,“儿臣认为翡翠没有犯错,皇额娘不该责罚她。。”
“翡翠不听本宫吩咐将药引子的事告诉你,岂可说没错。”那拉氏瞪了低头垂泣的翡翠一眼,神色间颇有不悦。
“就算是这样,皇额娘向来都是慈悲为怀,责罚几句也就是了,何况要动用宫规杖责,让他们多受皮肉之苦。再说,翡翠与三福都是打小就跟在皇额娘身边的,连儿臣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弘时谆谆劝着,竟是极力为他们开脱。
“慈悲为怀……”那拉氏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嘴角慢慢逸出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意,“你说错了,本宫视人命如草芥,根本就是蛇蝎毒妇。”
弘时愣了一下方才想起这是自己中毒醒转后所说的话,神色一黯道:“皇额娘还在怪儿臣当时口不择言?”
“没有!”那拉氏深深吸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本宫确实心狠手辣,毒如蛇蝎。在害死佳陌后,本宫没有一日睡得安稳过,只要一
闭眼,就会看到佳陌与那未出世的孩子向本宫索命。孙子,那是本宫第一个孙子啊,就因为本宫的一念之差,他连看一眼这繁华盛世的机会都没有。”她抬起鲜血流过的手掌,似哭似笑地道:“瞧瞧这双手,沾染的全都是血啊,不论本宫怎么洗都洗不掉!弘时,不论你是否相信,本宫都可以告诉你,杀死佳陌与孩子,本宫承受的痛,绝对不比你轻。”
听着她的话,弘时早已是双眼通红,身子轻轻地颤栗着,有难言的悲伤在身体里蔓延成灾。可是这一回与以往又有些不同,他感觉到那拉氏带着浓浓悔恨的话语,看到她因自己而流下的鲜血,恨意在一点点地淡去,直到连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否还恨着怨着。
在这样的沉寂中,小宁子轻声说道:“二阿哥,娘娘没有骗您,她真的很后悔,前段日子还让奴才去万寿寺给佳福晋与小世子做往生法事,希望他们可以早日投胎去个好人家!”
“住嘴,哪个让你多话的!”那拉氏不悦地喝斥着,小宁子身子一缩,赶紧跪下不语。
“带下去!”那拉氏冲那几个粗使太监无力地
挥挥手,然弘时的声音却是再一次响起,求情道:“还请皇额娘慈悲为怀,恕了他们几个!”
“弘时你……”那拉氏似有些震惊又似有些悲伤无奈,“你明知本宫不是那慈悲之人,又何必故意在说这些话,是存心想让本宫心里更难受吗?本宫知道,那一件事是本宫欠了你,不论如今本宫做什么,都不能补偿万一。”
“皇额娘错了。”那拉氏不晓得是否自己错觉,弘时这一声“皇额娘”与之前那些流于表面的冰冷不一样,仿佛带了几丝感情在里面。
“我没有想让你难过。”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