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庆这个一代枭雄,脸上露出焦急之色,颤声问道:“快说,那孩儿,还有,还有那女子,现在何处?”
秦川一脸肃穆,望着段延庆,轻声道:“怎么,段先生莫非想认子归宗?!”
见段延庆目光寒冷,秦川冷声道:“段先生,你恶名满江湖,仇人遍天下,你真想你的孩子被人知道是天下第一大恶人之子?!”
段延庆闻言,瞳孔急剧放大,怒容满脸,似要反驳,却又喃喃无语。
秦川叹了口气,说道:“段先生,你武功高强,你的仇家打你不过,难道杀了一个青年?”
“你想毁了你那孩子大好的前程,甚至损了他的性命?”
这话说得段延庆身子骤然一颤,听到“大好的前程”的几个字,更是眼睛一亮,继而目光黯淡,目光迷离不断,表情矛盾痛楚。
他终于忍不住脱口道:“我那孩子,姓谁名谁,到底身在哪里?!”
见段延庆神情急切,秦川转头望着山坡下。
薛神医等人正在救治受伤弟子,棋盘山未受伤的弟子更忙做一团扑木屋的火。
叶二娘则站在一棵树下,面容冷漠。丝毫不知离她不到三丈,正服侍玄难大师的愣头小和尚虚竹,就是她失落的儿子。
段延庆移步到秦川身旁,一同望向山坡下。
他瞧见他的把弟南海鳄神,正呆坐在地上,自顾自地包扎伤口。他刚才在乱战之中,趁机与丁春秋厮杀,受了点伤。
段延庆面容痛楚,声带语涩,说道:“秦公子”
深吸一口气,风中犹有木柴烧焦的味道,秦川叹声说道:“你的孩儿,正是刚才的段誉”
“什么?!”
段延庆面容大变,脱口惊道:“怎么可能?”
“你,你莫非哄骗我?!”
秦川瞧了一眼对方,冷哼道:“哼,他母亲唤作刀白凤,不过十八九年的事情,想来容貌改变不多。”
“你若是不信,你大可以暗中查访!”
段延庆见秦川言语坚决,顿时无声,呆滞当场。
这些年在睡梦中,他想过无数种那长发观音的下落,可从未想过那观音会是他仇人段正淳的发妻。
秦川冷哼道:“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我说他有大好的前程?”
“大理国王段正明膝下无子,皇位自然传给弟弟段正淳,段正淳日后则会传位给段誉!”
“你呕心沥血、心心念念要抢回大理皇位,孰不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的儿子自会接回皇位。”
段延庆听到这番话,踉跄后退两步,一脸惊愕,嘴唇发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秦川嘿嘿冷笑,更是说道:“万事皆有因果。”
“段正淳四处风流,饱食远遁,看似风流潇洒,人人称羡”
他瞧向段延庆,如同蛊惑人心的恶魔一样,戏谑道:“可,谁能知道,他的女人为她诞下的全是女儿。”
“唯一一个儿子,还不是自己的骨肉,疼爱了十八年,白白替你养大了孩子,日后更要笃力送他成为大理国王。”
“嘿嘿,段先生,这是不是因果报应、循环不爽啊?!”
此时,骤然听闻这样大秘密,心潮澎湃,难以自抑。脸上有惊讶、疑惑、欢喜、痛快、纠结、悔恨等等等等,各种神色不住地变幻。
这个天下第一恶人,昔年经历惨痛,毁容断腿,从太子之尊沦落乞丐。
他四处求援不成,还受尽白眼。之后的人生,更是无一事顺心,无儿无女,心灵因此而扭曲,对天下人天下事产生了无尽的恨意,恨不得杀尽天下人。
可,谁能想到来到棋盘山山脚,遇见这叫做秦川的青年,开口要跟自己做一笔交易:若是段延庆破不了聪辩先生的局,若能协助秦川破局,秦川便可以将一个长发观音的下落告知自己。
当时,段延庆自己心中也大是激动,但他早知聪辩先生背后涉及神秘高超的逍遥派,还盼着得些机缘,好助力自己重夺大理皇位。
哪知,这秦川也不着急,说等段延庆试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段延庆拆解玲珑棋局失败,又陷入幻境,险被丁春秋暗算,还好被秦川出手救了。基于以上,他才同意交易,暗中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在虚竹胡乱下几子使棋局局势明朗后,指点秦川破了玲珑棋局。
可,他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这样的大秘密。
日后大理皇位自然落入自己儿子手中,那他何必苦苦奔走天下寻觅机会?!
这一番意料以外、如同天赐的因果,顿时令他狂喜不已,一时之间,心结顿结,心道:原来我受到所有的苦楚,都是为了儿子好顺顺利利成为大理明君。
这,这何苦之有?!
他与段正明段正淳交手多次,自然知道段誉的情况。无论人品、天资、武功,他都暗暗欣赏,曾恨自己为何没有这样优秀的子嗣。
哪知,段誉竟然就是他的儿子!
不知道站了多久,段延庆激动的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下来,他看向秦川,语调也有了几分客气。
他问道:“秦公子,不知那,那刀白凤”
秦川一脸肃穆望向段延庆,问道:“段先生,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