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露出惊讶,问道:“天择会,盯着我们了?”
“这话,怎么说?”
秦川叹了口气,说道:“你想想,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我们要去薛家庄?”
见王夫人低头思索,秦川自顾自地说道:“当日,我们在聚贤庄,斩杀了大部分败类,只有三四个人见势不妙,趁我们厮杀溜走了。”
“那里面,只有一个人,知道我们在寻找阿朱和王姑娘!”
王夫人眼睛一亮,答道:“是那个家仆!”
“我们进门后询问他,听到阿朱和语嫣的消息,露出紧张的神色,被他看在眼中。”
“他也知道,薛神医把她俩带走了。”
“是了,他多半猜到,我们会前往薛家庄找人!”
“他对那假薛神医毕恭毕敬,关系亲密,应该也是天择会的人。”
秦川又问道:“你想一想,在偃师,那几个泼皮无赖,他们说是拿了别人钱财,来拖延我们行程。”
“你听到这话,会怎么想?!”
王夫人略一思索,答道:“我自然会想:不好,莫非他们要先我们一步赶去薛家庄为恶?!”
“然后,会立马着急赶往薛家庄!”
秦川点头道:“对,之后,发现薛家庄被灭门,惊慌之下,骤然遇见薛神医,心中既然又惊又喜,就忽略了辨别他的真伪。”
“然后,就上了狗东西的恶当了”
王夫人疑惑道:“若是这天择会,要杀我们,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既然掌握了我们的行踪,下毒用药、偷袭、群起而攻之,不是更快捷有效?!”
“屠杀银枪客万斌一门,再嫁祸给我们,天择会选择这种操作,是不是太麻烦了?”
秦川皱着眉,说道:“你换种角度想,屠杀银枪客万斌一门是正事,嫁祸给我们,不过是顺带的事,一举两得而已。”
王夫人问道:“那,天择会为什么会屠杀银枪客满门?”
秦川摇摇头,答道:“这,现在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好一会儿,秦川看着王夫人苦笑道:“没想到,短短几天,我的名声便被那么多知道了,可惜还是恶名。”
王夫人淡淡一笑,宽慰道:“君子常有求全之毁,小人也有不虞之誉。”
“你扬名江湖的过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传扬过程中,添油加醋、夸大虚构,是常有的事。”
“名声也必然是毁誉参半,误解你的、嫉妒你的、恶意中伤的,远比相信你的,多得多。”
“你就算肯屈膝低头,对你有恶意的人,也不会罢休,恐怕你自刎谢罪,这些人也要刨你的坟。”
自己初出茅庐,便背上了两起灭门凶手的恶名,不知有多少人,为亲友报仇的、主持正义的、借机扬名的,会一波一波杀来。
若是说一点惧怕都没有,那纯粹是扯淡,是人,又不是npc或逼王。
秦川听了王夫人一番话,觉得极有道理,不禁会心一笑,心中的那点疑虑和恐惧,散得无影无踪。
王夫人笑道:“不遭人妒,是庸才!”
“半个月前,谁知道你秦川这个人,现在,嘿嘿,你可是乔峰的党羽,凶名赫赫了!”
秦川哈哈一笑,反而顿感斗志昂扬。
她俏脸一红,拉住秦川的手,眉目闪着柔情,柔声道:“若你感到不安,我们找会语嫣和阿朱,便回江南,自在隐居便是。”
秦川心中一暖,心中更是对王夫人又敬又爱。
他佯作苦笑道:“这最后一句,可以不说的”
两人哈哈一笑,四目互望,灯烛之下,顿有温馨知己之感。
王夫人久历江湖,阅历远比秦川丰富,她想了想,说道:“这天择会,几番谋划,都洞察我们的影踪和心思,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而那假乔峰、假薛神医,都是易容假冒,背后都拿月牙印记,又都用紧背低头花装弩,足见都是天择会的人!”
“这两人,武功也算不得极为出众,但并非庸手,而且两个都奸狡狠毒。”
“从这人推断,那天择会,绝对不是一般的乱如散沙的江湖组织,设计这样的灭门案,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川静心听着,突然脸色一变,似是想起什么事来,叫道:“不好!”
王夫人一愣,惊问道:“怎么了?”
秦川脸色变得严肃,急声道:“走!”
“赶紧,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
话毕,两人急匆匆地出了客栈,如两道烟尘,转瞬消失在漫天繁星的夜幕下。
夜风炎热,子夜已过,两边的家家户户,俱是一片黑暗,无光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来到洛阳东城,已远远望见前面的柳荫巷,似大片的火光,照亮了夜幕。
两人奔至近处,便衣衫不整的邻里,正忙乱地端着水盆,泼水救火。
“救火啊!”
“火势太大了!”
“里面的人,都不见逃出来啊!”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王夫人满脸惊讶,抬头看眼前的大宅子,正陷入一片肆虐的火海之中。
那府邸牌匾,跌断在地面,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