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瞪着慕容博,说道:“我在曼陀罗山庄大半个月了,之前只在设计抓那樊绿舟的时候,露过脸。”
“人前王夫人也不过叫我秦公子,知道我叫秦川的,不过寥寥几个人。”
“抓住樊绿舟之后,我便隐在琅嬛玉洞观阅武功秘籍,多数人都以为,我早就走了。”
他踱了几步,斜视慕容博,冷冷道:“所以,你怎么会知道那天晚上,我和王夫人会在凉亭一起吃饭呢?”
“因为这个消息,才决定提前在酒壶中下毒。”
“别说是恰逢其会,那毒应该是针对我的吧?”
慕容博苍老的脸,此时终于恢复些红润,脸上的阴鸷也重新露了出来。
他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川嘿嘿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若是要对付王夫人,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选择那天?”
“王夫人的武功不算太高,什么方式不可以,非要这么麻烦地下毒。”
慕容博冷哼一声:“没错,我针对地就是你!”
秦川凝神望着慕容博,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你要针对我吗?”
慕容博脸色一沉,默不作声。
秦川视若不见,又问道:“你最后传的那封信,说什么要解毒、就去聚贤庄英雄大会,那里自然有人给解毒。”
“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慕容博面沉如水,只是不作声。
好一会儿,秦川眼中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自问自答道:“你不说,那我来猜一猜。”
他盯着慕容博,目光如刀一般,似要将对方劈斩,沉声说道:“是不是因为,在大理镇南王府,我阻拦你暗杀那镇南王段正淳?!”
“坏了你的好事!?”
慕容博没有答话,但眼中闪现震惊,已等于承认。
好一会儿,他面露苦涩,终于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那晚的黑衣人是我?!”
秦川哈哈大笑,答道:“我瞎猜的!”
慕容博顿时有被戏耍之感,苍老的脸上一下子浮满了怒容,皱纹更如刀刻一般深沉。
秦川毫无在意地说道:“其实,我是有依据的。”
“自出道以来,我的仇人不多,唯一活着的仇人,只有当日那个黑衣人!”
“你却没来由地给我下毒!”
“而,偏偏,你的身形,跟那黑衣人一样,都极为瘦长。武功特点,又都相似,都是内力深厚、掌法威猛,”
“还有,最关键的,你俩的说话声音,也一样。”
“你说,这样,我能不能猜测到,你就是那黑衣人?!”
慕容博冷哼一声,依旧目光凶狠地望着秦川。
秦川淡淡地说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传信让我们去聚贤庄英雄大会找人解毒了。”
慕容博目露疑惑,脱口问道:“为什么?”
秦川答道:“你为什么要去杀那大理段正淳,你跟他应该无任何恩怨吧?”
“我猜,理由很简单,你联合鄯阐侯高升泰准备颠覆大理段正明的政权,必有所图谋。”
“大理保定帝段正明、镇南王段正淳,俱算得上明主,爱好和平,没有对外扩张的野心,跟你的目的,正好南辕北辙。”
“所以,你要杀了他们两个,推动高升泰或其他人上位,无论是谁,只要是野心家上位,都跟你的利益相同。”
“到时候,大理兵伐大宋,扩张版图,你慕容氏便可趁乱造反,割据地盘,甚至光复昔日的大燕王朝。”
听到此处,慕容博已是惊得双目巨睁,惧得浑身颤抖。
他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颤声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慕容家,是大燕的后裔。”
“这等秘密,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秦川嘿嘿一笑,喝斥道:“你燕子坞的核心老巢,叫什么参合庄!”
“你一脉复姓慕容,言行举止颇有贵族公子的风范。”
话到此处,秦川目露凶光,冷嘲热讽道:“你慕容氏,莫非以为天下人,都是耳聋目瞎之人吗?”
“你们以为,凭这两点,就没有人能联想到,后燕和北魏的“参合陂之战”!”
“慕容氏的后燕军八万人,被北魏拓跋珪二万人,在参合陂击败!因为这一战,慕容氏的后燕政权,最终走向了灭亡!”
秦川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慕容氏给庄子取名参合庄,是怎么想的?”
“是生怕别人不会将两者合在一起,推算出你们慕容氏就是昔日大燕政权的后裔吗?”
“还是说,忘不了那昔日的荣光?!”
此时,慕容博听到这许多涉及先祖的字眼,此时又遭擒待死,不禁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涔涔而下。
他流着眼泪,颤声说道:“参合陂之战,八万人败于两万人之手,更有四五万人被俘,之后都被那凶残暴虐的拓跋珪坑杀!”
“从那之后,我慕容氏一蹶不振,辗转流浪,犹如丧家之犬。”
他说到此处,眼中闪动凶厉,怒哼道:“为让后世子孙,不忘前世之耻、努力复国,迁至江南的先祖才将庄子,命名为了参合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