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冷雾的村落,即使阳光洒了下来,却依旧让人感受不到温暖。
柳云笙怔怔转身,看着木安平静到近乎淡漠的表情,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木安所说得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但柳云笙曾从烈子明嘴里听过,附近的官兵一直守在各个村落,他们万万不该如此猖狂。
“这附近不是有军队吗?”
她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开口,目光微微闪过光亮。
值得庆幸的是,边城的官府并不像想象得那样烂,可情况却依旧好不到哪里去。
“属下之前探过,这里确实驻扎着一些人,用以保护百姓的安全,可却是因为近几年村子死的人太多,县令碍于压力,不得不派下人手来。”
柳云笙越听心越凉,那些官兵被县令派来,又怎么可能真正将保护百姓放在心上。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依旧不死心地低声开口,“那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在圣音门闯进村子时,他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没有反应?”
这次,柳云笙没有开口,慕夜溟率先问道。
他的眸子冷冽如寒冰,一股强大的气势油然而生,蕴含着无穷的危险,就连莫翎都下意识瑟缩着身体,
犹豫了一下,这才快速回答,“他们刚一听到动静就跑了,根本不敢正面对敌。”
“嘭!”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道清脆悦耳的崩裂声响起,柳云笙震惊抬眸,却只见他莹白如玉的指节处竟渗出一缕鲜血。
柳云笙倒吸一口冷气,急忙快速上前,直到掰开他紧握的手指才发现,他竟然将握在手中把玩的玉扳指给捏碎了。
玉佩碎裂的棱角划破了他的皮肤,可慕夜溟仿佛感觉不到,他的眸色幽冷,冰冷之中又带着一丝怒气。
心疼地将他的手指包起来,柳云笙美目微颤,却也知道他在为什么生气。
凌王征战一生,为的就是保北羽平安,受他熏陶,慕夜溟即使瘫痪在床,也从来没有放下过对北羽的保护。
如今,县令私通外敌,城中军队玩忽职守,知道了这些的慕夜溟,还能忍到现在,已是极好的修养了。
她担忧地看着慕夜溟,轻声安慰,“还好不算晚,我们发现了这里的问题,只要除掉苗疆人,百姓们就可以得到解放。”
归根究底,还是苗疆为祸的缘故。
若换作从前,柳云笙定然不会如此激进,可如今苗疆人的的确确触碰到了她的底
线。
来了这里这么久,她早就将北羽当成了家,慕夜溟所在乎的一切,她都要好好保护起来。
她的眸光清亮,美玉般的面颊在朝霞的映衬下散发着一层夺目的光芒,看得慕夜溟眼神微动,最终将她揽在了怀里,郑重应下,“我知道。”
有边城的县令在,就无法从城中调取军队。
不用猜也知道,能够胆大包天到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北羽官府,想必,苗王早有野心入主中原。
柳云笙猜测,若是此次,血蛊炼制成功,苗王的野心恐怕就遮掩不住了。
到时候,经过血蛊加持的苗王,只怕比现在还要强大百倍。
这一次,倒算是来对了。
柳云笙牵唇苦笑,苦中作乐地想着。
“仅凭我们的力量,是阻止不了他们的,此次苗王破釜沉舟,不达目的不会轻易退回去。”
温情过后,严峻的问题依旧摆在眼前,柳云笙轻蹙柳眉,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不然让莫翎拿着你的令牌,快马加鞭,前往京城,调取军队?”
说这话时,她的心中也有几分没底。
这里地处北羽的边界,即使莫翎日夜兼程顺利回到京城,带大军前来,也要一个月的
时间。
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根本赶不上救援。
果然,慕夜溟与她想得一样,他微微摇摇头,“太迟了。”
事情再度陷入了僵局,柳云笙叹了一口气,眉头皱得甚至能夹死一只苍蝇。
见她一筹莫展,木安轻咳一声,“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嗯?”
她眼睛乍亮,希冀地看向木安,“师父,您有办法?”
但木安却并未回答,而是卖了一个关子,“你忘记,你如今的身份了吗?”
她现在的身份?
柳云笙疑惑地挑挑眉,眼神不经意间暼到了木安腰间的伏浅令牌,低声试探,“您……是说伏浅主君?”
也不怪柳云笙如此不确定,实在是她确实没有身为主君的觉悟。
自她被强行簇拥着登基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除了第一天正常上朝,处理前任主君的拥趸之后,将朝中大事全权交给了木安与邺城城主。
她看似身担大任,其实也只不过挂着个名头罢了。
因此,当木安问起时,她的回答都有些犹豫。
见她一脸踌躇,木安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只能点点头,“不然呢?你不会忘记自己还是一国之君吧?”
这四个
字太重,木安虽说得风轻云淡,可还是压得柳云笙低下了头。
她颤颤巍巍地低声询问,“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