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芷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一股巨大的恐慌从心底油然而生。
苗王答应过她,血蛊一旦炼成,就会全力支持她回去报复柳云笙。
她也一直靠着这样的信念坚持到现在,否则她怎么可能甘心付出一切,甚至不惜嫁给苗王那个老头子。
血蛊绝对不能出事!
想起那个恐怖的男人,她的浑身一寒,冲着还怔愣在原地的众人怒吼,“快点。”
她的声音尖锐,划破了地泉上空,仿佛从地狱穿了过来,几乎能把人的耳膜穿破,让得苗王护法脸色狂变。
血蛊看似无害,但其实最为致命,常人一旦进入泉水,一定会被那些复杂的血线不分敌我的侵入体内,直到把血液吸干。
因此,他们在送祭品之时,从来不敢触碰到泉水,只能先将祭品的动脉割开,再将他们推进去。
可现在,柳若芷竟然让他们进去查看情况。
这样的情况下谁敢下去?
在她的话音落下后,地泉附近瞬间陷入了寂静。
众人默默无语地对视着,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就连先前着急的苗王护法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发觉了他们的小动作,柳若芷表情狰狞,恶狠狠地凑近苗王护
法,“你们不敢下去?”
她一字一顿狠狠地握着护法的领口,猝不及防之下,竟将这样一个壮硕的男人甩到了岸边。
苗王护法脸色发白,他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柳若芷,即使心中愤怒,可也不敢在这个关头,触她的眉头。
他眼神莫测地望着越发鲜红的泉水,最终咬了咬牙,瞪向了身后的手下,“下去。”
“护法,这是在冒险,下面的情况……”
“要是真的出了事,你以为我们还能活?”
他阴狠地看着说话的人,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般干涩,“我派人在上面接应你们,一定要保证虫骨的安全。”
没有人想死,可如果跟苗王残忍的手段比起来,死在泉水中,说不定是一件好事。
在柳若芷急切的瞪视下,进入地泉的人选最终确定了下来。
正当他们一脚绝望地准备入水时,下方的抢夺战也到了紧急关头。
眼看着小家伙一边左躲右闪,一边偷偷地将吞噬着血蛊,柳云笙终于着急了起来。
她焦急地望着越发浑浊的血水,心头发狠,用力咬下了舌尖,一股腥味骤然蔓延在了口腔。
她在心中默念着早已谙熟于的口诀,并没有发出
声音,但蛊王却像是被紧紧束缚住,蓦然停顿了逃窜的身子。
眼看着师父练的口诀果然有用,柳云笙眼前一亮,灵活地摆动身体,带出一串水花,将蛊王抓在了手中。
小东西,我还治不了你吗?
她得意地看着无助挣扎着的小蛊王,嘴里吐出了一串泡泡。
此刻她已经在水下呆了将近一刻钟,虽有内力的加持,可她却依旧不能在水中长时间活动。
本来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可在她拿到虫骨的第一时间,体内的重压却烟消云散。
虫骨真的有那么奇妙吗?
柳云笙并不知道,但实际上,自从接触到蛊虫后,带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多。
这与她曾经学习的医术背道而驰,有很多的理念都不一致,有一段时间,柳云笙甚至怀疑,自己这么多年来学习的东西是不是都是错的?
所幸,她有一个好师父,在她陷入迷茫不解之时,用行动为她证明了天下医术本就同出一脉。
即使再过玄妙,却万变不离其宗。
她在心中漫无边际地想着,手上却没有放慢动作,干脆利落地将蛊王与血蛊分开塞在了怀里。
正当她放下一副重担准备上岸时,平静的水面突
然掀起了惊天的水花。
苗疆人下来了。
没了血蛊,血线垂死挣扎变得越发疯狂,但有了蛊王护体,并没有对柳云笙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那些苗疆人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一入水,就被失去了目标的血线团团包围住。
这是柳云笙第一次清晰的看到,血线是怎样攻击人的。
数十根纤细的线条失去了血蛊之后,已然变得透明,仔细看去,竟与人的血管别无二致。
它们顺着水流漂浮,在靠近人身体时,陡然穿破了衣衫扎进了他们的身体内。
随即,血液犹如受到了引导,缓缓地流进了血线中,而那些人并没有发现端倪。
这是柳云笙亲身体验过的经历,血线的攻击是悄无声息的,一般人恐怕被吸干都无法清醒过来。
但看得越清楚,柳云笙就越发的毛骨悚然。
只可惜她对这些人并无怜悯,更别提出手帮一把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苗疆人脸色逐渐青白,柳云笙皱了皱眉头,转身向着岸壁游去。
看来血蛊出事,上面并不是一无所知的。
既然如此,她就不能原路返回了。
所幸,柳云笙在下来之前已经做过了万全的准备,地
泉的最左边有一个常人无法察觉的角落。
她从那里泅水上岸,应该不会有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