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倾泻而下,秋风拂起,烛火在风中摇曳着,忽明忽暗,房间的人一手攀着轮椅,深邃的眸子往外看着。
“莫雨。”
“世子有何吩咐?”
莫雨从暗处现身,退到一旁拱手行礼,听候命令。
“你暗中保护好世子妃,莫要让人察觉。”
慕夜溟幽幽开口吩咐道。
“是。”莫雨应声颔首,消失在房间内。
慕夜溟望着天空出神,过了半晌将莫翎唤进房间。
“去查查世子妃是怎么进入的太门派,这段时间过的如何。”
“是,世子。”
莫翎领命退下,刚出了房门,迎面碰上白浣羽,低声招呼了一句,随后加快步伐离开。
白浣羽看着匆匆离开的莫翎,心里有着几分猜测,端着药到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沉默半晌才有了动静。
“谁?”
“世子,是我。”
听到声音,慕夜溟抿了抿唇,“进来吧。”
白浣羽把药放在桌旁,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迎面瞥见他幽郁的眼神,话到嘴边咽下。
“世子你趁热把药喝了吧,浣羽就先退下了。”
“嗯。”
慕夜溟声音清冷的应着,眉梢抬也不抬,伸手习惯性端起药一仰
而进,把碗递过给白浣羽。
白浣羽看着他一副失神的模样,心知他思念柳云笙,识趣的离开。
没多时,莫翎回到房间,将柳云笙从落崖后,一直到汴州城比武经历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禀报给慕夜溟。
“我不在身边,竟让她受了这么多苦……”
慕夜溟听后,小声呢喃着,言语里满是心疼,眼神里久久难以平息的悲痛。
莫翎看着他颓然的模样,欲开口劝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退在一侧,看着他出神。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楼子逸已经将朝幽阁的事情安排妥当,见慕夜溟的房间烛火通明,打算前来看看。
楼子逸进了房间后,见慕夜溟正低头思索着,周身笼罩着悲伤。
他瞥了一眼莫翎,点了点头。莫翎会意,退出了房间。
“看你心情似乎不大好。”
楼子逸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上前倒了一杯茶。
慕夜溟抬眸看着他,点了点头。
“可是因为世子妃?”
“如果这半年我没有放弃继续寻找,她也不会……”
慕夜溟的言语中充满自责与些许的无力感。
在遇到柳云笙之前,他想保护的人只有祖父祖母,但祖
母也被下了毒。
遇到柳云笙后,他便发誓一定要护柳云笙周全,如今却让她吃尽苦头。
楼子逸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回桌子上。
“这半年来,你配合医治,也不算辜负她此前的努力,何况她的下落你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没必要自责。”
“我应该继续寻找的……”
慕夜溟此时没了平日里的冷面无情,脆弱的让人心疼。
双手抱着额头,轻磕掌心咬着牙。
楼子逸对于感情是一窍不通,不理解慕夜溟的心情,但也不忍心看着朋友这副模样。
他坐在一旁静默半晌,待慕夜溟情绪稍微缓和后才接着劝慰。
“虽是如此,但今日一见,她的武功精进许多,还有一个待她不错的师父,比起在京城,与她而言要快乐些,难道不是吗?”
京城的尔虞我诈他们从小就深陷其中,如今柳云笙脱离了京城,身在江湖,或许真是比在京城要快乐些。
慕夜溟面色稍微缓和,冷静下来思考着。
楼子逸见他动容,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此前得世子妃医治,我就觉她定不是寻常女子,今日擂台之上,真是让我眼前一亮。”
对于柳
云笙,他接触的并不多,但能肯定,柳云笙是一个奇女子,与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
慕夜溟想起车厢内昏睡的柳云笙,疲倦的身子软绵绵地靠在自己身上,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杀意,随后收敛了起来。
“伤她的人,本世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夜溟,你应该比我清楚,她绝不是一个寻常的女子,定然不会愿意活在你的庇护之下。”
看着慕夜溟心中纠结难安,楼子逸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话一出,慕夜溟心中思量着,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
“的确,她与我所见过的女子皆不同,她定然不愿生活在我的羽翼之下,她应该有自己要做的事。”
慕夜溟豁然开朗般,从第一次见柳云笙时,她能够在祖父祖母的威压下将自己从鬼门关抢回来,就证明了她的与众不同。
“既然你能想通,天色不早了,明日恐怕还是得有一场硬仗要打,你早些歇息。”
楼子逸站起身拍了拍慕夜溟的肩膀。
忙活了一日,疲倦涌上心头,楼子逸不由打起了哈欠,离开房间。
另一边,柳云笙先掌门一行回到客栈,空荡荡的客栈内,除却掌柜和伙计,再无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