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员外和曹金泉今天都跟着来了,不过有贺掌柜在,他们不方便露面,所以就在附近的茶楼喝茶。
一听买高粱的事出了岔子,被人截胡了不说,还有人坐地起价,心里把侯大商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但这又能怪谁呢?
谁让他没有写契书、没有给定钱呢?
“范员外,要不就算了吧,”曹金泉道,“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不行。”
别说下次,范员外是一天都不想等。
谁知道这次被忽悠了,下次贺掌柜和那疯婆子还会不会上当呢?
再说他主要不是想赚银子,而是让疯婆子破产,所以即便这一趟卖高粱一文钱不赚,他的目的还是能如期实现!
“十二文就十二文,给他!”范员外道,“不过告诉朱洪,必须等姓贺给了银子,才能给他高粱!”
……
“到底还要等多久?”
仓库门口,贺掌柜还在继续发飙。
不知为何,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疯子。
真的。
换做以前,即便是遇到比这更糟糕的事,他都绝对不会这样大吵大闹。
难道他这是染上了项姑娘的疯病?
“来了来了!”
朱洪派去人回来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朱洪顿时就把心放了回去。
“都让你别急了,说了给你高粱,肯定就会给你。”得到了范员外的首肯,朱洪此时底气十足,“不过先说好,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还用你说?”贺掌柜道,“你有高粱,我自然一文钱不少你的!”
“你等着!”
朱洪说着又来到扶风面前,开始了之前说好的交易。
六万斤高粱,每斤十二文,正好720两。、
扶风收到银票后,带着朱洪去跟侯大商交接了一番后,便拿着银票自行离去。
“侯大商,现在我们可以去装高粱了吗?”
“既然人家转卖给你,那高粱就是你的了。”侯大商笑着道,“仓库门开着呢,你只管让人去过秤装车便是。”
“诶!”
朱洪的心算是彻底稳了,转身就要让贺掌柜给钱装车。
“780两银子,给了银票,高粱就是你的了!”
贺掌柜点点头,伸手去怀里取银票,但很快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朱洪见他摸了半天都摸不出来,便问:“贺掌柜,银票呢?”
“银票……对啊,”贺掌柜道,“我的银票呢?”
朱洪突然觉得有点不妙。
真的,这辈子他都没觉得这么不妙过。
“贺掌柜,你可不能开玩笑啊!”
“我不开玩笑,但我的银票好像没了!!!”贺掌柜突然大声叫了起来,“老天爷啊,我的银票被人偷了!天啊,那可是我抵押了酒楼才凑够的银票啊!啊……”
朱洪:……他娘的,什么都给你弄好了,你跟我说银票没有了?
十几个脚夫一听又围了上来:“贺掌柜,是不是丢在路上了?”
“现在回去找,可能还来得及!”
“对对,我回去找!”
贺掌柜说着,脚底就像抹了油一样就往回跑,朱洪见状人都要炸了。
“贺掌柜,你不能走……”
“你干嘛呢?”两个脚夫立即挡在了他面前,“人家贺掌柜去找银票,你凭什么不让他找?”
“可……”
“哦我知道了,刚才你就跟贺掌柜拉拉扯扯的,银票是不是被你偷了?”
“肯定是他!”
“快把银票交出来!!”
……
朱洪的心彻底凉了,同时他也明白过来了。
他这是中计了啊!
那个贺掌柜,根本就没打算买下这些高粱!
而是跟那个白衣服的家伙,一起做了个局,结结实实比把他和范员外坑了!
最恼火的是,他们觉得吃定了贺掌柜,之前就没让他给定钱,也没有写契书……
十二文一斤的高粱,一次就亏几百两啊!
那范员外能饶得了他?
朱洪整个心都凉透了,这么多银子他肯定赔不起,最后的办法只有……朱洪一狠心,溜了!
……
茶楼里,范员外和曹金泉还在等着最后的好消息呢,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项溪,在一个小孩子的带领下走进了茶楼。
两人同时一惊。
按道理说,现在这疯婆子不是应该在家里等着高粱到货,然后好急着酿酒吗?
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有心思如此悠闲地逛街、喝茶?
两人心里正惊疑不定时,项溪已经上了楼,并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项夫人,”石头道,“这家茶楼的点心不错,你可以买两碟尝尝。”
“要买就多买点,两碟够什么?”项溪道,“本夫人不差钱,刚刚才赚了三百多两呢。”
听到她这句话,范员外和曹金泉突然意识到不妙。
肯定是朱洪那边出问题了!
这可是七百多两银子,范员外再有钱也不能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