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臣撑着墙,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不容易她的身体才好了些。
刚养出来点肉又快没了。
路西决收起了一惯玩世不恭的表情,迅速去开药。
乔知鸢也很懊恼,“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小溪儿酒精过敏。”
霍骁臣没有回话,坐在病床边观察,他抱着檀溪一路上来,肩头的伤本来会扯动肌肉,但此刻却一丝痛感也没有。
双生,又是双生!
整整一千年了,这毒害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握紧的手掐进肉里,他丝毫不觉得疼痛。
刚遇见的时候檀溪似乎有模糊的片段记忆,他担心千年前的事情会重演。
没想到后来她像是忘记了一样。
他高悬的心刚放下,结果她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压抑着怒火,他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乔知鸢拉着宋柚宁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没再开口。
檀溪睡得格外沉,睁开眼睛是漆黑一片,她被架在十字架上,双手背厚重的铁链拴着。
“嗯……”
好疼,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咕咕地冒着血。
咬牙瞪着眼前拿鞭子的男人,“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是不会屈服的!”
审问的人是霍骁臣的副官,沉着脸,“你要是老实回答,大帅还会留你一命,不然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滚!霍骁臣屠我全家,没能报仇雪恨,我死也不能瞑目!”
檀溪觉得自己的嘴像是被人按了开关,自顾自地说着,一切都身不由己,唯一就是身上的痛处清晰明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沾盐的皮鞭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直至最后昏过去。
檀溪剧烈地喘息着,后来呢?她被打死了?
霍骁臣让人打她?
什么大帅?这是在拍什么电视剧?
她写书昏了头做梦做的?
不可能啊,她这次明明写的是古言,怎么会有民国的剧情。
怎么都醒不过来,但又没有接下来的剧情,檀溪周围是层层白雾,她拼命地奔跑,怎么都没有边界。
这梦境太真实了,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
“哥哥,救我,救我,好疼……”
躺在病床上的檀溪不停地呓语着,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纤弱的胳膊胡乱抓着,漏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疹。
“我在,没事的,卿卿~”
霍骁臣收回思绪,眼中满是担忧,红了眼眶。
似乎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大帅府,那夜他双生毒发,他浑身滚烫,从檀溪靠近他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很多奇怪的画面。
来不及细想,喉间一口鲜血涌上来,她的手上淬了毒,送她来的人就没想让她活着回去。
当时他将人扔进地牢,自己烧了一夜,等他醒过来时所有的记忆恢复。
霍骁臣冲进地牢的时候檀溪已经奄奄一息,甚至没能活过当晚。
他抱着她冰凉的身体整整三日,十倍受了她受过的酷刑,然而一切都晚了。
他甚至不敢去死。
刚开始的几世双生折磨得他不成人形,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总觉得在找什么人。
造化弄人,两人相认总是生死之间,他生生世世都没有得到过檀溪的爱。
刚开始几世,檀溪死后霍骁臣没有求生的念头,好几次随她而去。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发现他若是早逝,下一世的檀溪甚至有可能活不到成年,即便他费劲心力也没办法保住她。
上一世檀溪惨死后,他怀着愧疚,后悔痛苦地活着。
如同行尸走肉。
就这么过了百年。
直到今生,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卿卿~”
霍骁臣拉着檀溪的手,侧脸轻轻靠上她的手心,心疼地闭着眼。
“臣哥,小嫂子一会儿就没事了,这会儿可能是酒没醒,她以前应该没喝过酒。”
路西决肿着脸,小声提醒,“明天醒过来真的就好了,就是以后千万不能再碰酒了。”
霍骁臣抿着唇,这事儿也是他大意了,“准备点粥,把她们送回去。”
宋柚宁想多呆一会儿,乔知鸢觉得这会儿让他陪着也好。
毕竟自家闺蜜的手还摸着人家的脸,睡得安然。
明天她醒过来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这一切。
顾行舟拎着车钥匙,得,这活儿又是他的。
病房里安静下来,檀溪睡不安稳,一直在梦魇。
霍骁臣揉着酸痛的眉心,拉着她的手,生怕她再往脸上,脖子上抓。
好在红疹已经消退了。
“溪儿在这里睡不安稳,她过敏情况怎么样了?水挂完了我带她回去。”
路西决点头,“确实可以,溪园的环境适合她休养。”
过了一个小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檀溪手上的针总算拔掉。
霍骁臣用大衣裹着她,一路抱到了停车场。
之前映山宴门口围堵洛语的记者没堵到她,倒是恰巧拍到了霍骁臣抱着檀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