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10月25日,这天终于下了一场苦霜。
各家都忙活收白菜,王朗也没闲着,他带着王建军、王建平两兄弟去帮五奶、姑爷、老古爷几家孤寡老人收白菜。
“王朗,太谢谢你们了。”
“五奶,您这就见外了。”
当天下午,天色刚暗,王满仓带着他的两个儿子给王朗送来了整整一千斤大白菜。
王朗按照今年收购站公布的一毛五分钱一斤的收购价,支付了王满仓十五块钱。
“满仓叔,今年大概收了多少斤白菜?”王朗一边帮着卸车一边笑着问道。
“哈哈,今年多亏你的种子,收了八千多斤。”王满仓满脸笑容地说道。
王朗心中暗自算了一下,八千斤白菜要是全买个收购站的话,能卖一百二十块钱,这对王满仓一家来说算是一大笔收入了,起码能过个好年了。
“王朗我问你个事啊?”王满仓突然间贴近王朗,压低声音说道。
“满仓叔您说。”王朗微笑着回应。
“我家里的白菜,不打算直接卖给收购站了,想自己拉到城里去卖,你觉得这主意咋样?”王满仓轻声细语地问道。
“挺不错的想法嘛!我觉得行得通,这样一来,赚头肯定比直接卖给收购站要多得多。”王朗笑着点头赞同。
“那你看,到时候咱们定价多少比较合适呢?”王满仓继续问道。
王朗略作思考,然后缓缓开口道:“最好是能跟城里菜市场的白菜价格保持一致,这样免得被人说咱们哄抬物价,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当天晚上,闲来无事的王朗跟着小花去了打谷场看电视。
兄妹俩各自裹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端坐在最前排,专注地观看着新闻联播。突然间,王朗感到额头一阵凉意袭来,抬头仰望,只见天空中悄然飘起了轻盈的雪花。
“哦——!下雪啦!下雪啦!”一群孩童兴奋地呼喊着,边跑边跳,欢声笑语瞬间充满了整个打谷场。
随着雪势渐大,电视已经没法看了,王朗见状便牵起小花的手,两人一同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王朗就被王向前给从被窝里拽了起来,去队里开会。
王朗一进屋,正在讲话的王春来就停下来。“王朗你来得正好,来给大家说说你的看法。”
“春来叔,我刚来啥都不知道,说啥啊?”王朗是一脸懵,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还是凉的呢,我哪知道你们说是啥啊。
“俺们正在讨论关于修路的事,你有啥想法?”
“这绝对是件大好事啊!路早该修了,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不说别人,我王朗肯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出人出力。”
“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生产队从草编分成的钱里拿出一百五十元,专门用于修路。”王春来果断拍板说道。
“春兰嫂子,咱们草编小组账上还有多少钱?”王朗看向刘春兰问道。
“嗯,目前还剩下二百二十元整。”刘春兰迅速而准确地回答。
“那我们先拿出一百五十元用于修路吧。”王朗提议道。
“三百元的话,恐怕还是有些捉襟见肘啊!”王春来说道。
“叔,咱们先着手开始修路,同时我会带领大家加把劲,多编些精美的手提篮,多跑几趟城里去销售,争取用赚来的钱逐步增加修路的预算。”
“只要你心里有数,能安排好,那我就放心了。”王春来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王国福接过话茬,“如果按每个工日五毛钱来计算,那么三百元就相当于六百个工。我看咱们这条路要修整得妥当,大概需要二千个工左右。”
简单修整一番,两千工时应该足够了。主要是填平那些坑洼,填坑的碎石头,河边就有不少,石材不缺,只需简单平整处理,二千工还真差不多够了。
王朗心里一合计,也就一千块钱的样子,草编小组要多加把劲了。
“我明天打算去公社一趟,找吴书记商量,看看能不能争取到公社的支持。毕竟这条路,不只是我们龙岗生产队自己走,还有和平生产队和安北生产队,以及红星林场也走,他们理应参与进来,不能光享福不干活。”王春来这时说道。
“对啊,说得在理。”一直摸鱼的王向前这时开口附和。
“春来叔,您去公社的时候,一定要跟吴书记他们好好说说我们的想法。”王朗笑道。
“行,到时候你也跟我一起去。”王春来笑着回应。
王朗心中不禁一阵无语,暗想怎么又把自己牵扯进来了。
“吴书记找你想问问草编的事。”
“那行吧。”
“说起草编,俺想问问,你还有啥好点子吗?咱们生产队不能总指望妇女同志们编草编吧!你也得为男同志们想一条出路!”王春来这时话锋一转问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了王朗身上。
王朗微微一笑,坦然说道:“春来叔,既然您问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确实有一个初步的想法。”
“快说说看!”王春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急切地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