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山还是如以往那样云雾缭绕,只是以前时不时还吵吵闹闹的四个人如今只剩下芩婆一人。
芩婆自从知道李莲花留下绝笔信后,就搬回了和漆木山的旧居,犹犹豫豫的在漆木山的墓边给李相夷也立了一个衣冠冢,每日都去打扫,常常对着漆木山和李相夷的灵位落泪。
李莲花再次回到云隐山的时候,他脑海里闪现的只有当时下山时师父要他安全回来的话,如今却已物是人非,也不知道被他打坏的莲花酒壶丢在了哪里?
“在想什么?”方多病见李莲花有些发愣,只是边想边爬山,忍不住开口问。
“我在想师傅的酒壶如今在哪?”他终究还是辜负了师父的心,天下第一也不过如此,护不住师父也护不住自己。
“噢~原来你在想这个啊!给,”方多病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莲花酒壶,在李莲花眼前晃了晃,“但是不能多喝啊,喝一点暖暖身子倒是可以。”
“怎么会在你那里?”李莲花惊喜的接过酒壶,放在耳边摇一摇,葫芦里咣当作响,他拔开塞子,喝了一口,想放入怀中,但还是递还给方多病,“这酒,是师父所藏,你从何而来?”
“那自然是从这云隐山来的呀!”方多病看他开心,自己也十分痛快,他接过酒壶自己也喝了一口,又放回怀中,“咱们以前一起来过这里。”
“噢?”李莲花确实不记得这段记忆了,但是喝到熟悉的酒,就知道这少年所言非虚。
“你还给我熬过云隐山独有的石竹根熬的粥,”说着方多病又想起也是那次发现单孤刀的秘密,又有些心情低落,“不过那时也是你第一次直面单孤刀的阴谋,我也是离开这里后见到了单孤刀。”
“那你一定很伤心吧!”李莲花想着任谁被亲生父亲遗弃,十年后再见心情也不会愉快。
“那倒也没有,见他之前已经知道他不是好人了。”方多病见他先关心自己,竟喜笑颜开心情舒畅,“倒是你,当时可被气的不轻,哈哈,还有些咬牙切齿呢!”
“……”李莲花能想象到当时自己心中的痛。
“不过那时你骗的我好惨!”这人真是想咬牙扛下所有的事情,现在想想自己真是粗心,明知道他是老狐狸竟然还会深信不疑,“你骗我说毒已经解了,之后还不停的乱用内力,一点也不珍惜自己,你也不想想若你真出了事儿,我以后还怎么……”
方多病本想说还怎么生活,可觉得话说的这样直白,又怕吓到了李莲花,只责怪的瞪了一眼李莲花,“还怎么交朋友?你可是我在这江湖中第一个朋友,还说是最好的朋友!”
“我还以为我骗你给我下跪叩头,拜师倒茶呢!”李莲花见这少年口中有些抑郁之气,忍不住插诨打科。
“你这老狐狸,莫不是又想起了往事儿,”方多病有些惊讶,一时语塞,“你真的说了这话!”
“噢!那我圆了你儿时的梦想,你有没有下跪敬茶,继承师门啊?”李莲花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
“你想得到美,那不过是儿时的戏言,怎么能当真呐!”看到这熟悉的动作,方多病再一次确信老狐狸真的回来了。
说说笑笑间,二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云居阁门外,倒也不觉的爬山乏累。
“师娘,相夷回来了!”李莲花不用方多病催促,用内力呼唤芩婆开门,他知道芩婆的机关了得,外人轻易进不得这山庄中去。
“相夷,真的是你?”大门应声而开,芩婆几步出来,握住李莲花的手,又赶紧为他把脉!却对着站在旁边的方多病问道:“毒已经解了?”
“这次是真的解了!”方多病想到碧茶已解,打心里高兴,“如今只要好好休养便是了!”
“好好,快随我进来,都随我进来!”说着也拉起方多病的手,将二人一起拉入房中,“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相夷不孝,又让师娘担心了!”李莲花低垂着头,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娘,都是自己害的师娘如今一人独居在这云隐山。
“傻孩子,说的什么胡话?如今见你安然无恙,师娘总算是放心了。”又想起供桌上还摆着李相夷的灵位,一时急的站起来就往外走,“赶紧,赶紧去把那东西收了。”
李莲花和方多病一时不知发生何事,只好紧跟着芩婆出门。原来芩婆是去收拾他的灵位,见不是什么大事,此时李莲花才放了心。
“快把它拿去丢掉,”芩婆嘴里说着,手上不停的打扫,却将那灵牌递给了方多病。
方多病仔细看那牌位,倒也干干净净,想必是芩婆每日清扫,到一时不愿就将它草草丢弃,只从怀中摸出一条帕子,将这牌位仔细包好。
“相夷,师娘有事要对你说。”芩婆好似突然想到一件事,停下手中动作。
方多病见此,想要出去外面,像上次一样,自己找个地方,等芩婆交代完之后,再来寻李莲花。
“你不必出去,就在这里。”芩婆已经将这少年完全当成了自己人,别的不说就是他这样不弃不离的照顾自己这徒弟,天下谁能比得了!
李莲花也拽着少年的手臂,示意他不必离开,方多病便与李莲花并肩站在一处,听芩婆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