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因苏梨的话略显牵强的笑了笑。
打开心结……
至今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与她说过类似的话了。
可那心结若是她想打开就能够打开的,就不能称之为结了!
且她的心结在于晚如的死,在于他们对晚如的亏欠,所以在晚如已死,他们永远无法弥补对晚如的亏欠的情况下,她的心结要如何才能打开?
想着,宁氏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僵住了。
苏梨却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又自顾自的与她说道:“人们常说,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玉儿他母亲虽然是早就已经不在了,可玉儿还在,他早迟会让连家的人对他母亲的死给出一个交代来的,那时楚夫人你父亲萧老侯爷与旁人的安排也能落下帷幕了,楚夫人那时该也就能放下心结,不再为难你自己了吧?”
宁氏略微一怔。
为难自己……
这话旁的人倒是鲜少与她说,但是兄长曾与她说过好多次。
兄长一直觉得她把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肩上,太过为难自己了。
可除去她之外,旁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她不把那些事揽在肩上,该由谁来揽?
总不能真让晚如就那么白白死了吧?
谁想,她脸色刚因再次想到了晚如的死而惨白了几分时,苏梨就又冲着她说道:“楚夫人既然曾与玉儿的母亲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么就应该知道,她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不论是入宫,还是冒死生下玉儿,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的死,就算与你
父亲萧老侯爷他们有些许牵扯,也怪不到楚夫人你头上来的,更何况……”
顿了顿,苏梨到底还是把话说完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就连当时身在玉儿他母亲身边的当今皇上都没能保住她,远在天边的楚夫人你又能做什么呢?”
宁氏眼眶一酸,差点被苏梨的话给问得落下泪来。
煜哥哥都没能护住晚如,她的确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这一点,她早就已经明白了。
她之所以一直无法放过自己,是觉得该入宫,该死在宫里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晚如!
不应该是晚如的!
思及此,宁氏转头把脸埋进楚威怀里,无声的落起了泪来。
旁人见状都不约而同的皱眉看向了苏梨。
像是觉得她说得有些过了。
但苏梨全然没有收敛,还又继续说道:“就我所知,玉儿的母亲不仅武功了得,略通医术,她还十分的坚强,十分的聪明,这样的她进宫后都没能好好活下来,楚夫人你入宫后结局会如何是可想而知的,所以我想,玉儿的母亲当年在知道一切后,还是选择了要进宫,除去想要帮萧老侯爷他们的那份大义外,应该还有想要救你的心意在,所以……楚夫人你该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不要让她的心意白费了。”
“晚如她想要救我……”
宁氏泪眼婆娑的转头看向苏梨,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一个被她遗忘了许久的画面来。
那是在晚如代替她入宫的前夜。
因着隔天晚如就要入宫,而她就要由旁人
悄然护送出京城了,所以晚如拉着她说了很多的画。
当时她一味沉浸在即将分别的伤痛中,哭到不能自已,全然没有听清晚如说了些什么,可她此时却突然想起了那么几句来。
晚如让她离开京城后好好享受自己的新人生,不要被旁人的安排束缚,也不要担心身在宫中的她,说她生来就不是一个会按他人的安排行事的人,她的一切决定都是由心而生……
想着,宁氏在把头再次埋回楚威怀里后,哭得是更加的伤心了。
但楚威却反常的一点都不着急,只顺势轻轻拥着她。
良久,等宁氏哭得累了,他才低低说了一句,“母亲她们一直都很担心碗妹你,说你遇上了那么多事,却从来都不哭,有几次她们都想撺掇我去把你欺负哭了,就为了让你把藏在心里的难过都发泄出来……”
说到这儿,楚威收声看向苏梨很轻很轻的说了一声“谢谢”,就抱起宁氏,与前面就已经过来要接他们去医馆那边的张振学走了。
他们走后好半晌,苏梨才摸着鼻子讪讪说道:“我其实没想把她惹哭的,就是觉得有些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我尽可能的跟她多说些话,就能够说中她不曾想到过的一些角度的事情,所以……”
话末,苏梨略微有些心虚的去看旁人的脸色,却见旁人脸上都没了先前那种责怪她的意味,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且君玉还与她说了一句,“娘子你都没有说错,所以没事的。”
苏梨弯
起嘴角朝他笑笑,然后起身说道:“楚夫人既然曾与玉儿你母亲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她说不定曾吃过你母亲擅长做的一些东西,我去准备一些待会儿送过去让她尝尝。”
“嗯。”君玉点着头轻声应罢后,一直凝目送她走出堂屋,才收回目光去看旁人,眼底隐隐有着些许责怪。
苏澈被他那样的目光看得低低咳嗽了一声,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那个……我是因为那位楚夫人身体不好,觉得妹妹话说得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