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的一天下午,苏梨热得昏昏沉沉的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看六婆跟君玥祖孙两个在太阳底下择菜,正准备喊她们俩到屋檐下来避避太阳,就被小灰灰的叫声引得看向了院门外。
然后她瞬间收起浑身的慵懒,起身顶着太阳迎了出去,“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竟然把宋老爷你们吹来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苏掌柜说笑了,你们君家村如今可算不上穷乡僻壤了!我们这一路走进来,都差点被你们村里的美景迷花了眼啊!”宋世德笑着说完客套话,停在院门外警惕的看了一眼已经收声了却还死死盯着他们的大狼狗,随后在那大狼狗摇着尾巴跑到苏梨身后去了,他才推开院门走进去。
“说到美景,近来我们村里的花花草草都快要开败了,已经算不得美景了,宋老爷你们要是早一个月过来,那可就真真是会被迷花眼了!”苏梨顺着宋世德的话说完,就把他们领入堂屋里面去了。
随后张宗英就端了茶水出来。
在宋世德嗅着茶香,夸赞茶好的功夫里,苏梨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随宋世德前来的几个人。
除去宋府的管家宋禧外,还有两三个她没有见过的人。
不过从对方的穿着气质来看,应该也是城里的什么商人。
果然。
宋世德很快即指着其中两个人对她介绍道:“他们二位都姓楚,是年前刚来我们乌溪城里发展的商人,前不久刚刚加入了我们乌溪商会,
今天我是带他们来跟身为我们商会会长的苏掌柜你打个招呼的。”
“哦,刚来我们乌溪城的商人啊……”苏梨下意识又来回打量了一下那二人,才笑着问:“不知二位楚老板是做什么营生的?”
“在下楚威,是开镖局的,我身边这位叫楚源,是带着商队走南闯北的,然后他目前也身兼我们镖局的镖师。”
“哦,二位是兄弟,或是什么别的亲戚吗?”
“不是,我们只是相识后就一见如故,所以就一同来了乌溪城罢了。”
“哦……”
苏梨挑着眉应罢,突然想到前几天伍易来跟她汇报城里各家铺子楼子里面的情况时,无意中与她提到过一句近来涌入乌溪城的商人老百姓都多了不少,就又转而问了宋世德一句,“我们乌溪城近来多了很多外来人口?”
宋世德点头,“苏掌柜莫不是还不知道?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时常有冲着来光顾你那几个楼子铺子的人不辞辛劳远赴我们乌溪城来品尝美食了,所以今年一下子涌来的人多了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苏梨抿起嘴,心道这人越多,也就越难管理不说,也很容易让乱七八糟的人混入其中。
然后想到乱七八糟的人,她又想起了一件被她忽略了很久的事情,立刻就下意识朝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宋世德不经意瞧见了她看向书房的那一眼,立刻就问她,“你夫君可是在书房里面?”
“嗯,他今日来了兴致,说是要作画
一幅。”
“作画啊……”
宋世德又朝书房看了一眼,然后就道:“我听闻此前你们那鼎香楼里挂的画是会对外卖的,可如今城里好些人都想买你们楼里挂的那些画,却是怎么都买不到啊!”
苏梨笑了笑,也没避讳什么,直言说道:“当初我们刚到城里去做生意,各方面都需要花钱,有人买也就顺势卖了,可如今我们已经不缺那点银子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卖他的画了,挂在楼中供人观赏即可。”
宋世德忙感慨道:“说起来苏掌柜你到城里做生意也不过是两三年前的事情,时间这么短,变化却是着实多啊!”
感慨过后,宋世德又把话题转回了君玉的画上面去,“昨日我与友人前去你那红馆小坐的时候,无意中听得一个人说愿意花重金买你们楼里的某幅画。”
“哦?宋老爷如今还时常带着人去光顾我的生意啊?”
“……”
听苏梨那般问,宋世德就知道苏梨是完全没有把他口中的那“重金”二字放在眼里的。
但他却没有回答苏梨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句,“苏掌柜就不想知道对方出了多高的价格?”
苏梨摇摇头,把对那不感兴趣表现得更加明显了几分,心道此前玉儿的画最高已经卖出了近千两的价格了,还能有人出近万两不成?
毕竟玉儿又不是什么名流画师。
就算画得好,也还没到那个程度。
可宋世德却在下一瞬自顾自的对她说道:“两万两!”
“嗯?”
苏梨眨眨眼,有些愣神,甚至还有些怀疑是她听岔了。
但宋世德又特意加重语气跟她说了一句,“两万两,千真万确,我跟我那几位友人都是亲耳听到的,当时我们的反应也与苏掌柜你此时无二,且那之后我们还特意去瞻仰了一番对方想买的那幅画。”
苏梨皱起眉,觉得以宋世德的为人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来诓骗她。
但是啊……
红馆里面也就挂了那么几幅玉儿的画。
且其中两幅还是她一时心血来潮让玉儿临摹的名画,千里江山图跟清明上河图。
虽然玉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