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家君玉今天进城瞧病去了,她担心得静不下来,就去山里头转转去了。”
“哦……”
广氏拖长声音应罢,咧着嘴笑道:“苏梨跟她家君玉的感情是真的好,可惜了君玉是宫里头出来的,不然得羡煞旁人啊!”
六婆笑着符合了一句“可不是嘛”,随后心情好了几分,才终于进苏梨家堂屋里面去搬了凳子出来招待那些个妇人,“苏梨中午前应该就会回来,你们坐会儿吧。”
“谢谢六婆。”
“……”
六婆没有再搭理她们,拉着广氏去一旁说话去了。
临近晌午时,苏梨拎着几条肥美的鱼,背着一些菇跟野果,还有两只野兔从山里回来了。
一跨入院门,瞧见自家院子里头坐着的那些妇人,她脱口便问:“你们该不是要去我那铺子里头做事的人吧?”
那几个妇人年纪都在二十岁出头,家里应该是有孩子跟老人要照顾的。
那几个人齐齐点着头起身。
没等她们说什么,六婆就指着院内一棵开得最好的绣球说:“她们瞧上了你的花,是来问你讨要花的。”
苏梨“哦”了一声,索性就看着六婆指着的那棵花说道:“我这都种好了,也不可能直接挖出来送给你们,你们且再等等吧,等我用今早修剪下来的花枝扦插一批出来,到时候再送给你们。”
“好,麻烦你了。”
“没事。”
“那我们就回去做午饭了,日后再来叨扰你。”
“嗯。”
苏梨点着头把她们送了出去,回头见六婆一脸懊恼,忙问:
“怎么了?”
六婆低低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她们要想来把你家里的这些花给挖着,就没给她们好脸色,谁想她们竟只是来跟你说一声日后要花的。”
闻言,苏梨笑了笑,道:“我瞧着她们人都不错,应该不会记恨六婆你的。”
六婆脸色一缓,又指着院外一处说:“你早上修剪下来的那些花枝,我都全部清扫出来了,还能用吗?”
“能的,待会儿吃完午饭我就来弄……”
话音未落,苏梨就瞧见了从外面回来的马车,忙快步迎了出去。
马车停稳后,没等君良把君玉从马车里面搀扶出来,她就压低声音冲着君良问:“如何?今天你们在杏林堂见到厉城主了吗?”
君良沉沉一点头,“见着了。”
见他面上的表情格外的凝重,苏梨拧拧眉,在他把君玉从马车里面搀扶出来后,犹豫了几番,到底是没有再追问什么,只冲君玉说了一句,“你们回房歇会儿,我这就做午饭去。”
君玉“嗯”了一声,由着君良把他搀扶回了房里去。
君良在让君玉坐到自个儿床沿后,立刻焦头烂额的在房里来回的走动了起来。
早上他们到杏林堂后不久,厉清酌就到了。
说是到杏林堂来买药的。
可他买的那几味药,只是很寻常的药,他们城主府里头肯定是有的。
若非是为了见玉儿,厉清酌根本就没有必要亲自到杏林堂走一趟。
但厉清酌只远远的冲他点头示意了一下,又状若无事的看了玉儿两眼,并没有做出什么
反常的举动来。
君玉坐在床沿,目光一直追随着在房里来回走动的君良。
直到君良晃得他都快要发晕了,他才出声问:“爹,我瞧着那厉城主对我们并无敌意,要不……你改天直接登门去见见他?”
“我去城主府?”君良驻足看向君玉,“会不会惹来麻烦啊?”
“要不,爹就告诉我,你这些年都在惧怕什么?”
“……”
君良狠狠一拧眉,盯着君玉看了半晌,继续在房里来回的走动。
君玉抿起薄唇,也没有再问什么。
他很清楚爹在惧怕的东西,跟他有关。
难不成他的亲生父母曾在宫里头犯过事?
因着他打小就觉得自己可能是某个宫女,跟某个侍卫的私生子,所以从来就没有往高处想过,只能往坏处想。
他甚至都猜想过他父母犯的是会杀头的死罪。
还是会株连的那种。
所以爹很害怕他的存在会被宫里头的人知晓,是怕他被宫里头的人找回去杀了。
过了许久,君良停止了在房里来回的转悠,面色也缓和了下来,但他并无分毫全部告诉君玉的打算,只冲君玉说了一句,“下午我随苏梨一起进城,届时我去城主府走一趟。”
君玉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一下头。
到午饭过后,苏梨与君良出门时,他到底还是说了一句,“爹回来之后,至少跟我说说,那个厉城主认识的人,是我父亲,还是母亲可好?”
君良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别的他如今虽是不能告诉玉儿,可让玉儿知道他自己的容貌究
竟像谁,还是可以的。
且他差点就要脱口告诉君玉,他的容貌像极了他母亲了!
进城的路上,苏梨赶着马车,不时就会掉头看一眼后面马车中的君良。
因为君良面上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