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造型师为他定好造型,大概下午的时候,他便可以开始自己的第一个镜头。
当然准备好了,便用和纳特尔对台词打发时间。其实在日后的拍摄中他几乎都得和诺顿绑定进出的情况下,助理似乎是一个有些不必要的存在。西奥罗德也和纳特尔提过,在拍摄《搏击俱乐部》的时候他可以不必天天到片场报道,可是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也许会听话离开的纳特尔此时却怎么也不肯远离西奥罗德半步,无奈之下西奥罗德也只好由他去,自己则开始细细体会这几天来自己对泰勒的研究——
就如同他之前面试时所展现的那样,泰勒,我,是一个危险份子,一个典型的反社会暴徒,然而我并不是疯子,相反我非常理智,并且在那些看似疯狂的举动背后,隐藏的是令人惊叹的缜密思路和清晰条理,我有自己的信条……什么信条?没错,去他妈的物质世界,这就是我的道理,我的标准,并且,我还有能力让我身边的人信奉这一点,他们潜意识里明白,我说的就是对的。
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关联的。在打架的时候我会变得异常兴奋和疯狂,但是在平时,那看似随意的言语动作背后,都是一个又一个诱人深入的陷阱。那种随意和轻浮,带着一丝危险气息,如同一个喜怒无常而又魅力四射的领导者,我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他人信服,让杰克信服。
我是危险者,组织者,缔造者,但是……我只是一种人格,第二人格,我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完整的个体,杰克才是主人格,我知道杰克的存在,我知道我是谁,可惜的是,杰克并不知道,杰克将我当成朋友,当我们更应该像兄弟,兄弟,就应该理解和支持兄弟所做的一切。
杰克必须支持我,然而我那倒霉的可怜杰克啊,他被这一切压迫太久了,就像其他那些人一样,他需要我的帮助……
不对。
西奥罗德心中的声音突然否定了他的假设,他不需要,他不仅仅需要泰勒…我的帮助,他病了,他应该,和我一样,他应该……成为“我”。西奥罗德越陷越深,但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之前他闲暇时研究出的关于泰勒的三言两语在此刻如同一支又一支画笔,在他的心中一步一步描绘出泰德的完整形象,他自己的完整形象,并且一头栽了进去。
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各种古怪的,关于泰勒的描述,这些都是他平时灵感闪过时记录下来的,包括现在,他也在更新记录。
然后他又开始挑刺——还不够,你这样还不够,泰勒虽然和杰克截然不同,但他们又有太多相似之处,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们用同样的公文包,喜欢同样的女人,偶尔会有同样的眼神,默契亲密的配合……是的,我这样还不够……
纳特尔靠在拖车门边,看着洛杉矶的好天气,心里却总是无法平静,仿佛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站在这里是因为西奥罗德,西奥罗德说如果纳特尔站在他身边,有点不太方便他入戏,他需要纳特尔帮他拦下无关紧要的会打扰到他的人。虽然对于有其他人存在无法入戏这点有些怀疑,但纳特尔依旧在和西奥罗德对完台词后,走下拖车。
接着,他就察觉有哪不太对劲,这种烦躁感让他坐立难安。
幸好,一位片场工作人员在这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通知他西奥罗德可以下车做好准备了,半个小时后他的首场镜头正式开拍。
纳特尔点点头,马上转身走进拖车。
他看到西奥罗德背对着他,坐在桌前,拿着笔,在他的私人笔记本上写些什么。有些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被纳特尔推开车门上车的声音打扰,准确说,是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见,纳特尔上车的声音。
“西奥?”纳特尔轻轻皱起眉,走到西奥罗德身后,“你该下车准备了,你的戏份半个小时后开始……”
下一刻,当西奥罗德轻声开口,并看向他时,纳特尔意识到,自己永远也忘不了西奥罗德微微侧头,看向他的那个眼神,也忘不了,他那时清冷的声音,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西奥不在。”
冷淡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海水将纳特尔淹没,纳特尔从来都没听过西奥罗德用这般冷漠平淡的声音对他说话,更没有见过,对方微微侧目,看向他时,那清冷凛冽的眼神。
纳特尔完全愣在了原地,他的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
然而,下一秒,西奥罗德对他展颜一笑,那温暖的笑容和柔和的眼神就像是刚才那冷漠的样子根本不曾出现一般:“哈哈,我开玩笑的,吓到你了吗?看来我成功了。”
“……我好想揍你。”
“助理殴打明星可是一则惊天大新闻。”西奥罗德调侃着,套上笔盖,合上自己的笔记本,放进包里,站了起来,拍了拍纳特尔的肩膀,“半个小时后开始吗?我该去工作了。”
被西奥罗德拍了肩膀的纳特尔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因为他无意识撇到了西奥罗德的笔记本,只是一眼而已,他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内容,但是他看到了上面的字。
那种字体,连笔很多,潦草,有力,和西奥罗德本身的干净漂亮的字体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