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 赫连琛真的被吓到了,几乎是一个纵身,就要扑过来救驾。 还是身后的影卫,虽然也被日夜兼程的赶路而累得精疲力尽,却还是在关键时刻,一个翻身,用自己做肉垫,挡在了谢元的下面。 扑通! 谢元落地,却因着有影卫的拼死保护,总算没有摔到。 但,过度的疲惫和骑马的折磨,让她十分虚弱。 身体刚刚砸到影卫的身上,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娘娘!” 赫连琛连滚带爬的赶到近前,丝毫都没有往日的威风与体面。 “娘娘!您没事吧!地丁,你该死!你、你怎么能让娘娘变成这副模样?” 赫连琛一边小心翼翼的伸手试探谢元的鼻息,确定她只是昏迷,而不是断了气,这才稍稍吐出一口气。 然后,赫连琛就开始对着充当肉垫的影卫一通怒吼。 “娘娘听闻陛下昏迷,直接就乱了分寸,匆忙做了安排,就连夜出城!” 影卫本就累得够呛,又被谢元重重的砸了一下,他只剩下了一口气。 已经奄奄一息,却还要面对赫连琛的怒斥、诘问,饶是影卫是经过最严苛训练的死士,此刻都有些委屈。 他强撑着精神,艰难的说道:“六百里的路程,娘娘换马不换人,饶是如此,也跑死了两匹马!” “每天她都要赶近百里的路,用膳的时候,也只是稍稍用两口。” 几百里奔袭,还吃不好睡不安稳,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更何况是皇后娘娘这般养尊处优的弱女子? 说实话,皇后娘娘能够撑着一口气儿来到王帐驻扎地,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天知道啊,在骑马的时候,影卫们一边驰骋,一边还要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娘娘。 骑马多危险? 一个弄不好就会摔下来。 到时候,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就是直接摔断脖子。 圣人昏迷,娘娘便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若是她再出了意外,他们这些人,就真的没有什么活路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把娘娘扶起来!” 赫连琛只顾着担心谢元,哪里还顾得上去听影卫的解释。 他刚要动手去搀扶,忽的想到了什么,手仿佛触电一般,又飞快的收了回来。 他扭过头,冲着营帐喊道,“来人!来两个婆子或是医女!” 不多时,便有几个女子匆匆赶了来。 她们要么是负责王帐洒扫、针线、伙食等的宫女,要么是军中的医女。 听闻皇后娘娘来了,还摔下马来昏迷不醒,这些人全都跑了出来。 她们要么是伺候惯了的,要么是够专业,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抬着一个肩舆。 “皇后娘娘,奴婢们冒犯了!” 几个女子来到近前,嘴里告着罪,手上也不停,七手八脚的将谢元抬到了肩舆上,然后飞快的送到王帐里。 “圣、圣人!” 许是太过牵挂,哪怕昏迷了,谢元竟还是发出了一些呓语: “阿犀!等、等我!” 赫连琛紧紧跟在肩舆的后面,听到了谢元的低语,忍不住低下了头。 知道真相的他,真的十分不忍。 可—— 唉! 希望一切都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不要惹出祸端啊! 赫连琛叹着气,吩咐身边的人去请随军的太医。 太医就在王帐附近伺候着,听到召唤,便都赶了来。 “赫连将军,娘娘这是疲劳过度、餐风饮露,感染了风寒,或许还有外伤……” 太医见到谢元后,也被她这副凄惨的模样惊到了。 天哪,皇后娘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曾经那般雍容华贵的女子,此刻却黑了、瘦了、憔悴了。 裙摆上,有着明显的血迹。 ……整个人看着,竟像极了那些逃难的难民。 赫连琛用力握紧拳头,沉声道,“既然确诊了娘娘的病症,那就赶紧去熬药啊!” “还有,让医女过来,给娘娘作进一步的检查。” 其实,就算太医不说,医女不检查,赫连琛只看谢元身上的狼狈就知道,娘娘的大腿、臀部等肯定都受了伤。 骑马啊,一天还赶路近百里,急行军大抵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娘娘却不是那些粗糙的兵汉! 唉,也不知道,娘娘这几天都是怎么熬下来的。 她待圣人,果然一片赤诚。 这都昏迷了,还无意识的呼喊着圣人。 阿犀是圣人的乳名,作为圣人的第一心腹,赫连琛自然是知道的。 “娘娘应该是彻底失去了意识,但凡她还有一丝的清醒,她都不会在人前直呼圣人的乳名。” 赫连琛暗自叹息着。 心中更是被皇后娘娘对圣人的真心所打动。 “娘娘还说别人是恋爱脑,结果呢,她更疯狂!” “这般拼命的赶路,娘娘为了圣人,孩子舍了,自己的命也都不顾了呢!” 赫连琛眼见太医给谢元开了药,医女则在屏风后面给谢元清洗、包扎伤口,还给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这才悄然退了出去。 他去了大帐的里侧,对着躺在榻上的赫连珏低低的说着什么。 不过,赫连琛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赫连琛:…… 好的,他知道了! “好好看顾圣人!” 赫连琛站起身,对着左右的内侍、影卫沉声说了一句。 “是!” 几人躬身应是,继续退到了角落里。 这边的动静,屏风另一侧的谢元并不知道。 此刻,她的状态非常差。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臀部以下火辣辣的疼。 还有浑身的骨头架子,仿佛也要散掉。 疼、累,还有一根始终紧绷的弦。 因着那根弦,她哪怕昏迷了,都不敢真的“死”过去。 其实,在冲入军营的那一刻,谢元的意识就有些涣散了。 跌落马背的那一刹,谢元已经处于半昏迷。 但,她不敢放松! 直到听到了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