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灏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竟在谢贞一个七岁的孩子身上,感受到了恶意。 他,不喜欢自己! 甚至十分的排斥! 可,宇文灏扪心自问,他并没有做什么啊。 只是一句寻常的寒暄,怎么就引得小家伙如此激烈的反应? 不过,宇文灏到底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哪怕觉察到对方的恶意,也没有计较。 他微微一笑,露出招牌式的俊美笑容,“如此,甚好!” 看来有关谢元的话题,还是尽量不要问了。 宇文灏隐约猜到了谢贞的底线,便画了个话题,“对了,阿贞的学业如何?拜了何人为师?” 作为大师兄,先生师母又不在了,宇文灏觉得自己有责任监督一下小师弟的学业。 但,他不知道的是,谢贞对他已经有了“戒心”。 整个人都像只敏感的小兽,对方或许是善意,可就是能够让他炸毛! 谢贞浑身戒备,依然带着些许敌意地说,“还没有正式拜师,不过圣人特意让我去弘文馆跟着众博士读书!” 他姊夫可是皇帝呢。 天下英才,尽在姊夫的彀中。 宇文灏又被谢贞弄得有些惊愕—— 小家伙,竟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傲气与得意! 仿佛他已经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亲人,有那人在,他什么都不惧怕,也什么都不稀罕。 宇文灏十分聪慧,且谢贞毫不遮掩。 所以,他立刻明白了谢贞的“靠山”是谁。 除了大周皇帝赫连珏,还有哪个? 想想也是,谢贞有个皇帝做姐夫,帝后感情还这样好。 爱屋及乌,谢贞便是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大周最尊贵的小郎君。 能够与他匹敌的,估计只有帝后所出的儿女。 谢贞背靠帝后,地位、权势,全都有了。 择选良师,更是轻而易举。 “如此,甚好!” 似乎除了这几个字,宇文灏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自己果然冒昧了,区区一读书人,虽然有名士之名,却没有半点实权。 他却还妄想“弥补”皇后姐弟! 着实可笑! 宇文灏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掩在广袖里的手,却微微握紧。 …… “阿姊,我不喜欢他!” 送走宇文灏,谢贞便拿着赫连珏特赐给他的令牌进了宫。 虽然有玉牌,但谢贞牢记谢元的教诲,并没有肆意妄为。 进宫、登记、验看等等程序,谢贞都严格按照宫规。 经过层层关卡,谢贞才来到了谢元的椒房宫。 甫一见面,谢贞就嘟着嘴,怏怏地说了一句。 谢元挑起一边的眉毛,“为何?” 不应该啊,自己养大的小肥仔,自己了解。 小家伙从小就是个颜控。 比如四小只中,谢贞就格外喜欢老四阿乐,因为阿乐长得最像赫连珏,也就最好看。 七月初六,东大街,谢元站在摘星楼的顶楼,居高临下,可是将宇文灏看得清清楚楚。 谢元就四个字——名不虚传! 那容貌、那气质,真的堪称极品啊。 比后世的顶流小鲜肉还要好看。 谢元作为一个普通吃瓜群众,还是十分享受这样的盛世美颜的。 小肥仔呢,应该比自己更吃宇文灏的颜啊。 更不用说宇文灏还是便宜师兄,有着极深的渊源。 就算是看在“故交”的面子上,谢贞也不会—— 等等! 谢元想到了什么,沉声问谢贞,“阿贞,你没有对宇文郎君失礼吧?” 可以不喜欢,但不能表露出来。 谢贞不是寻常的七岁孩童,他是谢家的家主,是帝后宠信的外戚! “当然没有!” 谢贞当着亲姐姐的面儿,很是随意。 他真是不满地咕哝着,“阿姊,您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谢氏家主,是曾经去过大朝会的人。” 他熟知礼仪,也见过大世面。 可不是那些任性的熊孩子。 “还记得自己是家主就好!” 谢元重新展开笑容,开始询问弟弟与宇文灏见面的情况。 谢贞小心翼翼地觑着谢元,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问了一句,“阿姊,当日在建康,您与宇文、宇文师兄——”到底是个啥关系啊。 后头的话,谢贞到底没能说出来。 他怕自家阿姊不懂自己的意思,就拼命地挤眉弄眼。 谢元:……这小屁孩儿,才多大啊,就开始操心这些事儿? 而且,你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还使什么眼色? 也不怕眼睛抽筋! “阿贞,你也说了,他是宇文师兄!不是阿兄!” 而师兄什么的,虽然亲近,可到底是两姓旁人。 谢元不管原主与宇文灏有什么情愫,她只知道,在过去的三四年里,宇文灏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连个信儿都没有! 这,就跟陌生人没有区别。 谢贞定定地看着谢元的眼睛,见阿姊眼神清明,丝毫没有闪躲,便知道,她没有骗自己! 嘿嘿! 那就好! 谢贞还是更喜欢姊夫。 想到姊夫,谢贞忍不住地开口,“阿姊,西北战况如何?” 眼瞅着就要中秋节了,也不知道姊夫能不能回来。 谢元:…… 就算此时此刻赫连珏找到了突厥王庭,并一击即中。 他即刻班师回朝,一个月的功夫,也赶不回来。 那么多的人马,那么多的物资,少说也要两个月。 关键是,赫连珏还无法找到突厥主力啊。 虽然送去了望远镜,谢元也给赫连珏提前安排了热气球等辅助工具。 但,打仗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哪怕准备再充足,也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原因。 有时候,赌的就是一个运气! “西北战事乃国政大事,等你什么时候有资格站到朝堂上,你再去操心吧!” 谢元这般说道。 谢贞眨眨眼:好的,明白了!姊夫近期是回不来了。 否则,阿姊不会这副语气。 跟谢贞闲聊了一些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