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赫连琛都不好评论穆家小女郎是好还是不好。 过于有情义,再嫁人,肯定忘不掉前任。 过于势利眼,若再嫁的丈夫也出了事,她是不是也是第一个跑路? 赫连琛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苛责一个不得不退婚的可怜女子。 但,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 且天天看着圣人与皇后相濡以沫、生死相许,他也想拥有这样的爱情啊。 不是大难来时各自飞,也不是相敬如冰,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夫妻一心,再生几个小崽子,啧,这才是圆满的家啊。 “阿爹,穆家的女郎确实不错!但,儿子的婚事,却不是儿子能够做主的!” 赫连琛下意识地就拒绝了。 不过,他到底为了女方考虑,没有说不满意,只把一切推到了某人身上。 “屁话!你的婚事,你当然不能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广陵郡王却没有听出赫连琛话里的潜台词。 他拿出了封建大家长的款儿,霸道地说道,“我和你母亲觉得穆家女郎极好!” “过两天就是个黄道吉日,我便请了官媒去穆家提亲——” 赫连琛:…… 知道父亲不够聪明,但他还是没想到,亲爹竟会如此迟钝。 “阿父!儿子的婚事,您也做不得主!” 赫连琛只得把话说得更直白些,“圣人与娘娘都说过,他们要给儿子选个极好的娘子!” 广陵郡王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有些生气。 吹胡子瞪眼睛的就想发飙—— 好个小崽子,以为有了爵位就能耐了? 就能不听从父母的安排了? 告诉你! 没门! 孝道大如天。 他作为亲爹,别说只是给儿子定门婚事了,就是把儿子活活打死,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顶多就是落个“不慈”的嫌疑,连钱都不用赔,更不用抵命。 然而,不等广陵郡王发飙,他就听到了后半句。 “圣、圣人?还有娘娘?他们、他们要给你做媒?” 广陵郡王虽然是郡王爵位,但,早就没有实权。 在朝堂上,在宗室里,他几乎是个透明人。 赫连珏是新君,可他在最短时间内坐稳了皇位。 且看他登基后的几个月里,不显山不露水,就把世家、勋贵们收拾了一波又一波。 那些旧势力依然存在,却在悄然被削弱着。 只这份心机和耐力,赫连珏起码就是个合格线以上的君王。 他甚至比先帝强出一点——年轻! 才二十五岁啊。 做过太子,得位极正,还亲自练出来几万精兵。 坚持守孝,以退为进。 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们,都不能轻易拿捏。 这样的心性,如此的能力,假以时日,他定能成为超越先帝的一代明君! 对上这样的帝王,逐渐被边缘化的空帽子郡王,自然没有多少底气。 另外,广陵郡王还记得这位圣人,做太子的时候,是何等的任性、乖戾! 当年为了给赫连琛出头,赫连珏可是没少收拾广陵王府。 广陵郡王的嫡次子,就是被赫连珏一鞭子抽花了脸。 直到现在,脸上从眉梢到嘴角,还有一条深深的鞭痕。 赫连珏当了皇帝,似乎不再暴虐。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还有那个谢皇后,虽然刚回京,但有关她的故事,已经在京城权贵圈儿里传开了。 当年的“牝鸡司晨”,现如今的“清退宫人”。 似乎经典案例并不多,但每一件都折射出她的本性——强悍! 更不用说,她一个妇人,居然还有私兵。 娘子兵! 足足三千人啊! 都能抵得上一个一品亲王的王府亲卫了! “不愧是赫连珏的妻子,跟他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 暗地里,宗室、勋贵和朝臣们,没少这般感叹着。 “呵呵!圣人和娘娘要、要给你做媒,那、那自是最好!” 广陵郡王僵硬地扯出笑,嘿嘿几声,便将此事含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