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清楚了吗?越王府真的在招兵?” 崔伯庸急切地问道。 前几天,他派去监视越王府的人探听到一个消息:越王府要招亲卫! 这不算逾矩。 按照朝廷的规定,亲王可以拥有800-3000人的亲卫。 越王府满打满算只有800亲卫,已经是最低标准了。 越王想要“扩军”,只要人数不超过3000人,他就不算有不臣之心。 崔伯庸想弹劾都没有理由。 但,崔伯庸还是不放心,他急于想找到借口干翻赫连珏。 就算不能置他于死地,也要把他挤兑走,或者,让他再不敢管越州的事儿,乖乖地窝在王府里,当个被圈养的废柴! “回禀郎君,越王府确实在招兵,且声势浩大!” 负责监视的人,叫崔虎。他是崔家的部曲(私兵),对崔伯庸最是忠心。 “郎君,越王不只是在合县招兵,还派人去了其他的县城。” “寻常百姓、流放的人犯,甚至是军户、贱户都可以报名。哦,对了,俚人、僚人也可以!” 腾的一下,崔伯庸站了起来。 他双手负在身后,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赫连珏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是被废之后,众叛亲离,心灰意冷,连王府的琐事都交给谢氏一个女人吗?” 上次为了王府和皇庄的事儿,他都没有发作,确实像个颓败的废物。 可现在,怎么忽然就招起兵来了? 崔伯庸想不通,他还担心之前赫连珏实在伪装,想要扮猪吃老虎。 “你现在就去月牙村,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崔伯庸顿住脚步,双眼狠狠地盯着崔虎,”记住,一定要探查仔细,切莫错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崔虎双手抱拳,躬身应诺。 三天后,崔虎风风火火地回来复命,“启禀郎君,月牙村的临时军营,最近几日聚集了很多人。” “他们多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壮,被越王府的优厚福利所吸引!” 说道福利的时候,崔虎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吐沫—— 娘地,越王府真有钱啊! 对待兵卒也是真大方。 有军饷,包吃住,包盔甲、军械,还包医药费。 死了有抚恤,还帮家眷安排生计。 就像越王府那个女人喊出来的口号一样:“一人入王府,全家乐无忧!” 而且吧,人家也不是只是口头上说说。 “……谢氏直接的军营外建了个台子,台子上摆满了成片的羊肉、猪肉,还有堆成小山的豆饼、面饼。” “更不用说还有一筐一筐的铜钱。” “只要通过了审核,被王府录取,就现场领取下月的军饷,粮:12石。” “不要粮食,也可以按照市价折算成铜钱。” “一串一串的铜钱,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人、流人,全都红了眼!” 崔虎故意这般说,他心里早已羡慕得要发疯。 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而是没看到过居然有足额发放军饷的地方。 越王府就做到了!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足够诱惑人了。 “等等,你说‘谢氏’?” 崔虎说了一大堆,崔伯庸却只听到了这两个字。 “是啊,郎君!就是谢氏!” 崔虎有些不明所以,呆呆地说了一句。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赶忙说道,“郎君,谢氏不止要负责修建王府的事儿,她还负责招兵。” “奴专门去打听过了,听说将来操练新兵,谢氏也会参与。” “……” 崔伯庸有些不敢置信,“一个女人?操练新兵?” “赫连珏莫不是疯了?还是真的彻底颓废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崔伯庸喃喃自语着。 “郎君,奴听说,赫连珏整日吃酒,根本不管事儿。” 崔虎听到自家郎君的低语,似是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这越王府的里里外外,居然都靠一个女人支撑着。” “赫连琛呢?他可是赫连珏的心腹,他就没有劝谏主子要振作?” 崔伯庸已经信了几分,却还想再确定一下。 “哦!这个奴也去打听过了!听说赫连琛很不满,想想也是,他好歹是中郎将,岂会甘心听命于一个妇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