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装模作样地说:“哎呀,瞧瞧我,都险些给忘了。今天可是阿兄大喜的日子!” “就是——” 四皇子左右环顾,似乎很遗憾东宫里竟连个喝喜酒的宾客都没有。 “没有宾客,宫女、太监也都溜得溜,躲得躲。东宫这般冷清,我这个做弟弟的都于心不忍啊。” “对了,新妇呢!快来让本皇子看看!听说还是谢氏女,就是命格不太好,克父克母克弟妹!” 谢元用力握紧拳头,四皇子欺人太甚。 言语轻佻,嬉笑嘲讽,半点尊敬都没有。 谢元感觉自己不能忍,左右看了看,发现高台上的烛台挺趁手。 她偷偷向高台的方向挪了几步。 但,很快谢元就僵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四皇子竟这般大胆,直接来到她近前,伸手去摸她的脸。 “咦?这是什么?眉间画牡丹?阿兄,你这新妇还挺会装扮啊,不愧是世家女。” 四皇子嘴里说着世家女,却丝毫都没有对世家女的倾慕。 他那轻浮浪荡的模样,如同在亵玩一个胡姬、伎子。 谢元浑身的血猛地冲到了脑门,她顾不得去拿什么烛台,而是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剪刀。 不过,还不等谢元动手,四皇子就一脸惊恐地闭了嘴。 “说啊!小四儿,怎么不说了?” 废太子一个箭步冲到了面前,挡住了谢元,直接面对四皇子。 废太子抬手就掐住了四皇子的脖子。 “赫连珏,你、你敢?” 四皇子呼吸困难,满脸涨红,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说我敢不敢?” 废太子一脸的嗜血,眼底更是散发着森森杀意。 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小四儿,孤确实被废了,还被父皇驱逐,可孤再怎么落魄,也是父皇的长子,做了十多年的储君。” “你说,孤若真的杀了你,父皇会不会让孤为你抵命?” 说到这里,废太子竟有些兴奋,他舔了舔薄唇,像极了反派。 “要不,咱们赌一赌,孤现在就掐死你——” 四皇子:……我不赌!我又不傻! 赢了,赫连珏为他抵命; 输了,赫连珏毫发无伤。 可不管输赢,他四皇子都不能“起死回生”啊。 “阿兄!我、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我不该冒犯您!” 四皇子拼命的求饶,“饶命,阿兄,祖宗~~饶命啊!!” 废太子却没有松开手,“这就完了?” 不然呢? 四皇子愣了下,许是危急关头更能激发人的潜能。 他脑中灵光一闪,赶忙又看向谢元,“阿嫂,都怪我不好,是我口无遮拦,是我不知礼数,冒犯了您,还请您宽宥!” 谢元只觉得心底一暖。 她知道,废太子这般,固然有为了维护他自己尊严、威仪的缘故,但他也想到了她这个直接受害者。 这,也是一种温柔。 “宽宥?凭什么?凭你粗鄙不堪、满嘴喷粪?还是凭你目无尊长、獐头鼠目?” 谢元感动与废太子的体贴,却也恼怒与四皇子的轻佻羞辱。 她将剪刀藏好,抬手拿起了烛台,几步来到帐幔前。 “这帐子应该挺好点燃的吧!” 谢元“自言自语”,还不忘冲着四皇子笑了笑,“四皇子,本王妃也和你赌一赌可好?” 四皇子:……赌你妹! 这两口子是不是有病? 怎么都这么喜欢“赌”? “我把这帐子点燃,整个东宫估计很快也会烧起来。” 谢元笑得愈发灿烂,将帐幔点燃。 轻柔的帐幔迅速燃烧起来。 谢元丝毫不惧,还伸手作势要把袖子也点燃—— “四皇子,您猜猜看,圣人若是知道你调戏长嫂,长嫂不堪受辱,不惜自焚以保清白,圣人会作何感想?” 四皇子僵住了。 五皇子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就在刚才,五皇子还想着,若赫连珏不肯松手,就让他的太监、护卫们一拥而上。 这么多人,还制服不了一个废太子? 可现在,谢氏居然要纵火,无比决绝,五皇子反倒有些怕了。 废太子一个疯子就够让人头疼了,没想到,他的新妇竟也敢这般以死相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