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十分诚恳的道:“额娘, 儿子是真的不晓得这手串为什么会在那时候断裂的。这真的是个意外, 儿子又怎会有害嫡额娘的心思呢?”
言罢, 大阿哥又露出十分委屈的神色来,“额娘方才还在阿哥和嫡额娘面前一再保证儿子的手串是意外断裂的,说手串断裂绝非儿子有意为之,怎么回来之后额娘又对儿子说这些话呢?额娘心里,其实是不相信儿子的吗?”
大李佳氏叹道:“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额娘相信你有什么用呢?关键是得让你阿玛和太子妃相信你不是有意为之的啊!”
“儿子,你知道么?如果今儿太子妃当真踩到了那些珠子上,必然是会出事的。你阿玛对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极为看重, 如若是个阿哥, 那便是你阿玛的嫡子,你想想, 你的手串断裂, 让你阿玛的嫡子和太子妃都出事了,你阿玛又怎会饶过你呢?就算你是无心之失,只怕从此之后, 你就在你阿玛那里就越发失宠了!”
“所以,此次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的, 额娘都要正告你, 从此之后, 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你此举非但帮不了额娘, 还会将额娘和你, 包括你弟弟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明白么?再退一步说,你此举若是无心的,那么以后,但凡再有机会接近太子妃,你切不可再让自己身上出现这样的意外,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大阿哥毕竟是小孩子,在外人面前尚能端着藏着,但在疼爱他的额娘面前,他到底还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绪的。
尤其是在大李佳氏如此神色叮嘱之下,大阿哥心里长久以来压抑累积的愤愤不平就跟着冒出来了。
他一脸不服气的质问大李佳氏:“儿子是阿玛的长子,自古长幼有序,纵然嫡额娘此次所生的是阿玛的嫡子,可我是阿玛的长子,难道就因为额娘是侧福晋,所以就得屈居嫡子之下吗?”
“儿子从来也没有得到过阿玛的宠爱,又何谈失宠呢?十四叔说,纵然阿玛不宠我,我也要自尊自爱,将来混出个样儿来给阿玛瞧一瞧!好叫阿玛看一看,纵然我不是嫡子,也要比嫡子强百倍!”
说到这里,大阿哥的眼眶忽而有点红,他心里委屈,又不肯哭出来,所以强忍着眼泪又道,“阿玛还从来没有疼爱过我哩!嫡额娘腹中的孩子尚不知男女,阿玛就对那孩子那么好,我不服!就算阿玛要有嫡子,我也想这孩子晚几年出生,只要晚几年出生就好!额娘,我想证明自己给阿玛看,我不想有人这么早就分走了阿玛的注意!”
大阿哥这些话,听得大李佳氏胆颤心惊。
大阿哥虽然没有承认是他亲手弄断了手串,但是这话中的意思就是如此的。
也就是说,今日手串断裂,绝非偶然,而是大阿哥有意为之。
大李佳氏一直以来都以为大阿哥年纪小,尚不懂得这些事,其实她在胤礽那里无宠,包括胤礽不宠爱大阿哥这些事,大李佳氏自己从不在大阿哥面前提起,包括她身边伺候的奴才们,她也是不允许他们在大阿哥跟前说这些事的。
可这孩子早慧,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如今去了上书房读书,平日里见的人多了,耳朵里听到的话也多了,如此一来,这孩子心里的事儿就多了,很多事情就越发明白了。
大李佳氏瞧着心疼,可她心里也明白,不能任由这孩子的心思如此发展下去了,否则的话,这孩子迟早会闯出大祸来的,到时候大祸临头,非但没有将来,就连眼前的日子也会给丢了。
只是,大李佳氏始终有点不信这扯手串让太子妃摔倒流产的主意是大阿哥自己想出来的,听大阿哥方才言语之间提起十四叔三个字,她知道,这说的是后宫中德妃所出的那位十四阿哥了。
德妃性子谨小慎微,所生的这位十四阿哥倒是不与德妃相似,这位十四阿哥性子直爽开朗,大李佳氏从前在宫里时就听说了,十四阿哥与八阿哥、九阿哥还有十阿哥的关系都处得极好,且十四阿哥在皇上那里,也是很得宠爱的,纵然不及太子,但是在小阿哥们中间,皇上还是很宠他的。
如今上书房中,自八阿哥以下的小阿哥们都在上书房中读书,而自四阿哥以下包括四阿哥在内的阿哥们都还住在宫中,所以,阿哥们之间的联系还是很紧密的。
大李佳氏不由得就想,十四阿哥与八阿哥亲近,而八阿哥又是与直郡王十分亲近的,大李佳氏又是知道的,直郡王这一二年间,与太子已然不睦了。
如今八阿哥和直郡王都随皇上亲征去了,上书房中就只剩下几个十多岁的小阿哥。
皇家的孩子都早熟,纵然如今的十四阿哥只有八岁,但大李佳氏也不敢断言,说这个主意就不可能是十四阿哥想出来的。
大李佳氏又想,又或者这个主意是八阿哥教给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又教给自己儿子,那么,就是八阿哥甚至是直郡王想要挑拨离间,故意想要在太子府中制造混乱?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直郡王和八阿哥的心思也太毒了。
大李佳氏是绝不肯自己的大阿哥被他们如此利用的。
可大阿哥如今已经入了上书房了,不让他同那些小阿哥们接触肯定是不行的,既然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