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在回毓庆宫之前就听到了康熙的旨意,他心里想着, 皇阿玛到底还是顾念了和他之间的父子之情, 没有彻查此事, 只处置沙穆哈一人, 已是皇阿玛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只是可惜了沙穆哈, 日后不能再为官了。
胤礽想着,沙穆哈此番也是在索额图的驱使下为他冲锋陷阵了, 既然官做不成了, 那么私底下,他总是要想个法子补偿一下沙穆哈才行的。
正想着呢, 胤礽就已经到了毓庆宫门前了, 看着眼前阔别了几个月却依旧让他觉得熟悉的宫门,胤礽在脑子里的念头都抛开了, 他如今惦念石氏, 这些杂事过后都可以再议, 现而今最要紧的, 还是去看看石氏如何了。
胤礽时隔几个月之后再度踏入毓庆宫,多少还是有点感慨的,只不过如今不住这儿了,摆设虽还是原先那样没动过,但因为人少, 胤礽甚至都觉得毓庆宫似乎宽旷了不少。
石心玉被安置在她原来住的屋子里, 胤礽到了门前, 转眸瞧了李元福一眼, 李元福会意,待胤礽进去后,他还是照着老规矩,安安静静的候在屋外听吩咐。
胤礽进屋后,才晓得石心玉原来还没醒,瞧着榻上女子恬静的睡颜,胤礽的目光都柔软了几分,看向石心玉的眸中,也蓄满了温柔。
就这么坐在榻边瞧了石心玉一会儿,胤礽就到了外间来,只留了杏花春雨在石心玉跟前伺候,却将杜嬷嬷叫到跟前来问话。
太医给石心玉诊脉时,他不在跟前,虽说在康熙那里听了太医的回复,但是康熙问的并不仔细,他为了全面了解石心玉的状态,遂决定细细的盘问杜嬷嬷一番,否则的话,他还真是没法儿安心的。
对于胤礽的问题,杜嬷嬷回答的很认真也很仔细。
听杜嬷嬷说石心玉只是因为劳累而动了胎气,因为石心玉身子骨底子还可以,所以只要静静休养几日就没事了,同太医在乾清宫的说辞没有什么两样,胤礽便安心了,挥挥手,让杜嬷嬷退下了。
石心玉闻不得炭气,便是最好的银丝炭她都觉得味道难闻,所以屋内并未燃着炭盆,奴才们便只能给石心玉烧了坑,毕竟这屋子当初建起来是用了极大的心思的,烧炕的火都在外头,并不会影响屋内的空气,只要管好门窗,炕烧热了之后,屋里照样暖烘烘的。
胤礽伸手轻轻探了探石心玉的额头,见她的额头温热,便知她不冷,又伸手进被褥中探了探,见她抱着一个汤婆子,脚那儿还偎着两个汤婆子,便知冻不着她,就挥挥手让屋里伺候的杏花春雨也出去了。
他也是天没亮就起来了,且比石心玉起得还要略早些,这会儿忙了一个大早上,见石心玉睡得香甜,他也跟着起了困意,左右这会儿他也无事要做,干脆脱了鞋袜,自己解了外衣,只穿着中衣便入了锦被之中。
被褥里暖烘烘的,石心玉也只穿着中衣,胤礽小心翼翼的将她怀里抱着的汤婆子拿开些,然后将身子靠过去,与石心玉紧紧依偎在一起,等将人抱到怀里之后,那种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让胤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在寒风中冻了一两个时辰,又没带着暖炉在身上,纵然衣裳穿得厚实,但是也很冷了,且又在乾清宫里跪了一场,时间不长,也没怎么暖和过来,加之心思不定,终究觉得不舒服。
也就是现在,在暖烘烘的被褥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冻僵了的身子渐渐暖和过来,胤礽这才觉得现下真是最幸福的时刻了,这大冬天的正可偷闲片刻,察觉困意袭来,他也不抗拒,直接将眼一闭,抱着石心玉就睡了。
胤礽是被怀里的一阵动静给闹醒的。
睁眼一瞧,怀里的人儿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含着满眼的歉意望着他:“爷,是不是臣妾将你弄醒了啊?”
石心玉真不是故意的。
她在奉先殿前晕倒之后,便没了意识,直接陷入昏睡之中,后来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人不冷了,再加上本来这些日子睡眠就不足,她的身体就直接选择继续睡个够了。
石心玉醒过来,其实是被一阵尿意给憋醒的。
醒来之后,石心玉还是有一阵恍惚的,晃神后才察觉自己这是被安置到了毓庆宫,看到胤礽时,她又是一阵恍惚,她并不知她晕倒之后奉先殿上发生的事情,只晓得康熙因为沙穆哈的事情很生气,祭祖之后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她不懂,胤礽这会儿怎么还有空搂着她在这儿睡觉呢?康熙不找胤礽的麻烦吗?
这些疑问也不过是在石心玉的脑中一闪而过,她急需解决个人生理问题,也就没打算继续往下思考了。
只是,她被胤礽牢牢抱在怀里,想要在不惊醒胤礽的情况下起身,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在挣动过程中将胤礽给弄醒了,她对此感到十分抱歉。
但胤礽怎会在乎这个呢?
他笑着说没事,又问她想要什么,是不是想要喝水。
石心玉微微红了脸颊,低声道:“臣妾不是想喝水,臣妾想去净房。”
胤礽哦了一声,当即便轻轻掀开被子,无比自然的将石心玉打横抱在怀里,温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