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店铺拐了个弯,柳平忍不住凑到柳岁身边。
“这么多盐咱们吃到明年也还有剩,为什么还要继续买?”
柳岁看了眼渐渐昏暗的天色,不敢耽搁,加快了些脚步。
“二叔,你信我吗?收粗盐自有我的道理,剩下的话咱们回去了再说!”
柳平知道她谨慎,赶紧小跑几步追上她。
“粮食咱们买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她指着前面不远处点着灯的店铺,“二叔你进去买,城中姑娘少,我太扎眼。”
柳平应一声,抓起地上的灰往脸上抹一把,脏得看不出原来的相貌。
等东西买完,街上已经看不见一个行人了,风卷着残叶,说不出的萧索。
灯笼照不远,黑乎乎的,一米开外的东西基本瞧不清楚。
景昭辰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瞰着宁安城,包括柳岁的一举一动。
“爷,您说柳大小姐买这么多盐做什么用?那可全是粗盐,她能吃得习惯吗?”
景昭辰斜了江玉一眼,啪地将手中折扇打开,轻轻晃几下。
“本王总觉得扳指在她那儿!你们给我盯仔细了!”
江玉抓抓头,用手肘捅了捅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江风。
“你能看明白柳大小姐要做什么吗?”
江风往一边挪几步,抱臂不语。
“本王倒是好奇,柳家下人一个没跟来,谁来煮饭?”
江玉一脸八卦,“爷,要不属下跟上去看看!”
景昭辰淡淡道,“那丫头机警,你动静小些。”
话落,江玉几个闪身,人就不见了影子。
“江风,柳家肯定需要粗使的下人,你盯着这事,到时候安排咱们的人进去。”
江风点头,“爷,京城那边传来消息,王全被破格提拔为六品太史令了。”
景昭辰收了折扇,“她倒聪明,人还没进城,路提前铺好了!”
“爷您去哪?”
“看热闹!”
江风抚额,只得默默跟上。
柳平手里提着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肩上扛着三袋子盐,累得直喘粗气。
再观柳岁,笑得险些没一头栽过去。
“岁岁你样子要是被你娘看到,又是一顿啰嗦,哈哈,把个猪头顶脑袋上,怎么想得你!”
她耸肩,“要不二叔您扛着?”
柳平马上板起脸,“法子很巧妙,一般人可想不出来!”
柳岁也累啊,背着四五袋米面,怀里还抱着半扇子猪肉,只觉得自己比拉磨的驴过得还要苦。
总不能用嘴叼着比她脑袋还大的猪头吧!
景昭辰几个等了两刻钟才等到他们二人回来。
看戏的倒比唱戏的积极!
柳岁左脚才迈进院子,就听到宋氏夸张地喊了一声。
“鬼啊!”
柳岁扔了东西,拔腿就跑!
柳平一头雾水,被突然掉下来的猪头砸到了脚,疼得原地转了几个圈。
他呲牙咧嘴地往正屋走,嘴里嘟嘟囔囔。
“子不语怪力乱神!大嫂你乱喊什么?”
景昭辰与猴子一样攀到房顶的柳岁四目相对。
然后,下一秒,柳岁快速出手,一拳打在景昭辰的眼睛上。
“???”
拳头就像龙卷风,来得快收得也快!
江玉和江风压根就没想到柳岁会动手!
景昭辰捂着眼睛,周身散发着杀气。
“你敢打我?”
柳岁长长呼出口气,一屁股坐下。
“艾玛,大半夜的为什么穿成这副鬼样?还好,是人!”
景昭辰回头看了一眼两黑衣暗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玄色劲装。
坐了半刻,柳岁起身,叉着腰,“以为自己是黑无常?大半夜的跑人家屋顶上!”
她半眯起眼,“我们是不是见过?那夜的蒙面丑男!!就是你吧!!”
景昭辰,“”
就说今日少了什么,赶着来看戏,忘了蒙面巾!
“姑娘认错人了。”
景昭辰捏着嗓子,刻意改变了声音。
柳岁十分好奇地往他面前凑了凑,一双眼亮晶晶的。
“妈耶,就说声音听起来为什么怪怪的!原来是太监!”
江玉没忍住,扑哧笑出声,被景昭辰一记眼刀子,吓的只敢笑一半。
景昭辰用折扇抵住她的额头,面对她好奇探究的眼神,气的咬紧后槽牙,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爷是个正经的男人!”
柳岁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哪个正经人半夜爬人家屋顶!你们该不会是想偷看我沐浴吧?”
她夸张地双臂环胸,无视气到想要杀人的景昭辰。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没想到竟如此龌龊!白瞎了这张脸,啧啧,正经的贼没遇到,倒先遇到采花大盗了!不要脸!”
景昭辰的一张脸白了红,红了青,跟调料盘似的精彩!
要不是天太黑,估计柳岁会笑岔气。
京城中只要提起摄政王,连小儿都会停止啼哭,这死女人竟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