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说叶笙主动吻了萧御,只愿意用交集二字代替。
昨晚的事,就发生在人来人往的花灯巷,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瞒不住,怎么可能瞒得了一直盯着叶家和安乐王的皇帝?
“交集?”
皇帝睨了萧桦一眼,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桦儿说得对,就是交集,不是别的乱七八糟的。”
萧桦如何听不出皇帝话里的揶揄,满脸不悦的瞪了皇帝一眼,“父皇!”
“你冲父皇发脾气有什么用?又不是朕和叶笙有了交集!你要发脾气,冲和叶笙有交集的人发脾气去!”
萧桦拧着眉头,很不高兴的瞪着皇帝,“父皇再说,我生气了!”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你来说。”
皇帝心情极好,连笑容都灿烂了许多。
若无利益算计,皇帝与萧桦,的确很像寻常人家的父子,只可惜,这动人至极的脉脉温情,就如昙花一现,一旦遇上利益冲突,也只能烟消云散。
这一点,皇帝清楚,萧桦更是清楚,两人都在刻意维持着父慈子孝,温情脉脉的面纱,生怕一不小心,这面纱就裂了,就算能缝合,也会留有痕迹,再也回不到最初。
萧桦仍有些不太高兴的瞟
了皇帝一眼,才继续说道,“叶笙病了,安乐王也病了,父皇不觉得太巧合吗?昨晚两个人还好好的,神采奕奕的一起逛花灯巷,赏花灯……”
“萧御病了?”
皇帝皱眉打断萧桦的话,萧桦点了点头。
“你刚刚说,你去安乐王府时,发现了一点东西,是指萧御病了?”
萧桦再次点头。
皇帝面露怀疑,“你确定?”
这一次,萧桦没有点头,而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一副‘你为何不信任我’的语气,“父皇,儿臣非常确定!安乐王的确病了,还病得很严重!”
皇帝嗤之以鼻,语气满满的不信,“他怎么可能会病?他昨晚还好端端的……”
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
叶笙昨晚也好端端的,可叶笙病了。
萧御为何不可以?
人吃五谷杂粮,就会生病,萧御为何不可能生病?
是从前的经历给他造成了,萧御强大到连病都不会生的错觉了吗?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萧御给他留下的阴影,还挥之不去吗?
皇帝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萧御没什么可怕的!
从前,他能毒杀父皇,把太子之位抢回来,把差点被萧御抢走的江山抢回来,就
说明萧御根本没那么强大。
他若是真的那么强大,十年的时间,早够他把江山抢过去了!
可他没有。
萧御会生病,会动怒,会伤心,会爱上一个女子,就说明他根本没强大到无所不能,无所不惧的地步。
既然有所惧,就可以利用。
皇帝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抹高深莫测,成竹在胸的笑容。
萧桦目光一闪,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丝不安驱散,这才说道,“儿臣为了证实这一点,特意走了一趟花灯巷,问了很多人,得知安乐王今早天色刚亮时又去了一趟花灯巷,脸色很差,走路极慢,走一步就要歇一会,好似走快了就会倒下,全不似从前那个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安乐王。”
“他去花灯巷做什么?”
萧桦脸色沉了沉,“他去捡了两样东西,一个灯笼,一张面具。”
皇帝唇边的笑容扩大,目光闪烁,“都是叶笙的?”
萧桦沉着脸点了点头。
皇帝唇边的笑容愈加灿烂,笑得萧桦极其不安,他能感觉到皇帝此刻的心情很好,是因为萧御病了吗?
像是,又好像不是,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他有
心了。”
有心?
萧桦眉心微蹙,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皇帝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就在他还没想明白哪里怪时,皇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还有呢?”
萧桦收敛飘远散乱的思绪,“安乐王是坐轿子去的,亦是坐轿子回的。”
皇帝一怔,“这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
萧桦话锋一转,“父皇可曾见过安乐王坐轿子?”
皇帝一下瞪大双眼。
是啊,从小到大,萧御什么时候坐过轿子?
萧御会骑马,坐马车,但从不坐轿子,在他看来,轿子太慢悠悠,不利于赶路,空间又逼仄,人挤在里头憋得慌。
安乐王最喜欢享受,就连马车,都要宽大至极,奢华至极,里头茶具果品,玩乐器具,应有尽有,比皇帝乘坐的撵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一个人,什么情况下会坐轿子?
身体虚弱至极,无法行走,连马车的颠簸都承受不住,才会选择坐他最不喜欢的轿子!
“而且,暗卫查探到,今早上,安乐王出王府时,是自己走出王府大门的,可回去时,安乐王却没下轿,一直坐在轿子里,让轿夫从侧门把人抬进去。”
皇帝瞳孔
骤然一缩。
萧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