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赵氏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句,“你才是极好的人!”声音干涸而嘶哑。
王琼英眼角抽了抽,语气里夹着一丝疼爱,“迎夏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是个大姑娘了,我以前固步自封,想着把最好的都给她,要让她做这世上最不受束缚女儿郎。”
“唉!”王琼英叹了一口气,似是反省又像是嘲讽,“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们护的她一时,终究顾不得她一世。终究是我太墨守成规了。”
“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是这个世间最好的奶奶。”赵氏笃定道。
“我会如听柳所嘱咐,好好夸夸迎夏,再也不拿藤条吓唬她了,也不念念叨叨数落她了。”赵氏信誓旦旦保证道。
王琼英眼角眉梢荡开来笑意,对自己儿媳这孺子可教的态度极为满意。
“听柳,你不觉得我娘亲今天很怪异吗?”迎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边处理来之不易的大鱼,边问出自己心里不解之事。
听柳反问道:“哪里怪异呢?”
“我把衣服搞得湿漉漉,她连一句都没有数落我,这是不是要攒个大的?”
接而又担忧问道,“难道我的晚饭是藤条子炒肉丝?”
听柳被逗的哈哈大笑,“你怎么天天念叨着你的藤条子?”
迎夏边狠狠洗着发腥的双手边无奈回答道:“因为我的娘亲最喜欢藤条子,之所以天天念叨是因为这是娘胎里就带来的!”
听柳将房檐台上晒干的皂荚掰了一小块递给迎夏,循循善诱:“你怎么不往好处想?就不能是姨娘以后再也不数落你,戒掉了藤条,再也不给你藤条子炒肉丝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天真,你要笑死我了”迎夏像是听到不可思议的绝世笑话一样。
“要是娘亲戒掉藤条,我就洗心革面,再也不大大咧咧的直肠直肚,做事说话先想三分,你觉得可能吗?”
王琼英和赵氏站在屋后不远处,将二人话语不漏一句听了个尽。
赵氏呼吸一滞,感到全身无力,心似有千斤重。
她以为自己女儿大大咧咧,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举带给她的是这样的伤害。
王琼英捏了捏赵氏手,让她不要妄自菲薄,语气轻柔劝慰道:“没事,慢慢来,来得及!”
赵氏点了点头,信心满满的在心中下了誓。
听柳迎夏二人将手都快洗脱皮了,还是有股子莫名缠绕的腥气。
坏了,这手不能要了!
这样的味道令人不快,徐听柳想起来在徐府那会,徐大宽也是做着这海上生意,但是因为有凝香露傍身,家里人上至家主下至仆人,身上没有半点味道。
徐大宽也是靠着这凝香露赚的盆满钵满。
要是能搞到凝香露可就解了这燃眉之味。
听柳看过母亲郁婉柔做过几次凝香露。
要将茉莉玫瑰橙花等花瓣浸泡在油脂中,让芳香物质渗透到油脂中,放置十二个时辰,再将檀香肉桂薄荷丁香按照比例浸泡其中 ,再放置一夜然后过滤掉残渣,就得到含有香味的油脂。
最后需要将提取的油脂和水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并进行陈化和过滤等步骤,最终得到凝香露。
但是年岁已久,要想完全复刻怕是有些困难,而且这凌云庄地处偏僻,材料也不是很容易能买到,况且其中材料配比她也模棱两可。
但是徐听柳还是想着手一试,毕竟她是见过凝香露是怎么万人空巷的,要是自己能搞出一两瓶,那真的是发家致富了。
徐听柳看着辛勤耕耘的夏天明,真的是满眼心疼,虽说他将王奶奶的“俯身耕耘,未来无限可能”奉行到底,但是现在国力昌盛,粮食还是很饱和的,所以种这些其实卖不了几个钱,也就是混个温饱,不会改变如今家里局面。
徐听柳走到田间,直直盯着夏天明不知如何开口。
夏天明觉得脸上有点烫呼呼的,不知听柳何意,还以为早上和母亲谈论的话题被听柳听见,但又不好自己主动提起,只能随便找了个幌子,他随手扔下农具询问道:“听柳怎么了?是迎夏欺负你了吗?”
听柳不忍让迎夏背锅担这无妄之名,思索一番还是决定一吐而快,“夏叔,我是想着你明天去镇上的话,帮我捎点东西回来,我从家还带了些盘缠过来,回头算好账一并拿给您。”
夏天明还以为是早上那档子事,闻言立刻如释重负,立刻摆手道:“什么盘缠不盘缠,长辈还能要晚辈的钱,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你要买什么,全写下来我给你一并买回来就行。”
徐听柳没有搭话,心里想着她要的那些东西挺贵的,不知道夏叔叔看到那些东西的价钱会不会后悔自己说出的这些话。
“夏叔,您先买回来再说吧!”徐听柳也不闲着,帮着夏天明将田里最后一点活收了个尾。
迎夏着急忙慌赶了过来,“听柳,娘亲要把那条大鱼拿去喂阿花。”
听柳:“阿花?”
“阿花就是大壮家那只野猫,娘亲说那鱼太腥了,熬汤蒸煮都不好吃。”
听柳放下手里农具,思索半天,那鱼确实很腥,到现在她和迎夏的手上还有一股子味道。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