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丁婉婉真正到了历练地,独自应对起长得凶神恶煞,又神出鬼没的瘴兽时,才发现吃力得不得了。
这玩意,哪有大师姐说的那么好对付!
丁婉婉欲哭无泪,杀猪刀快挥出了火星子。
就在她几近力竭,差点被瘴兽按在抓下时,大师姐幽幽地出现了。
雪亮的剑光一闪而过。
纠缠她许久的瘴兽,轰然倒地。
丁婉婉目瞪口呆,正欲开口,大师姐竖指于唇前,向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她嘴唇未动,丁婉婉耳朵里却响起一道秘密传音:
“它们的弱点,在眼睛和耳后,重击其弱点,即可几击之内斩杀。”
话音刚落,大师姐转身,脚尖轻点山壁,几个起落,一下子消失了。
好,好家伙!
大师姐这是在……偷偷帮她作弊?
向来公正严明,如清风朗月般的大师姐,竟然为了照顾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帮她作弊?!
这个发现让丁婉婉激动到浑身颤抖,差点变身尖叫鸡。
整个人一下子像打了鸡血,按大师姐透露的诀窍,追着瘴兽杀杀杀。
杀它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以至于历练结束后许久,都不能忘怀。
她隐秘地兴奋了许多日子。
成日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下场历练尽快到来,让她得以有机会,再见大师姐一次,亲口说声谢谢。
然而,三年过去了,她没等来大师姐带队的消息,却等来了大师姐与宗主的大婚。
大婚当日,喧嚣的锣鼓声冲破云霄。
丁婉婉费力地挤进送亲的队伍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前方。
那道曾无数次在她梦中出现的身影,此刻,披上了血红嫁衣,被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搀上了喜轿。
轿帘轻轻落下,身影消失不见。
喜轿晃着晃着,入了宗主府后院。
后门“轰”得一声闭阖,阻挡如潮水般从各峰涌来的贺喜人群。
司仪扯着嗓子在门口喊,请大家从正门进来吃喜宴。
丁婉婉却好似被挤得缺了氧,胸闷气短,什么也吃不下。
她挤出乱哄哄的人群,脚步虚浮地离开了主峰。
高大的围墙,将墙内墙外彻底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墙外的丁婉婉,再也没有见过大师姐。
只听说她生了孩子,和宗主琴瑟和鸣,堪称九州模范夫妻。
没关系。
丁婉婉想,
只要大师姐开心就好。
她毕竟是自愿嫁给宗主的。
能和喜欢的人,长长久久地生活在一起……
真好。
祝她一直幸福下去。
……
蓉城,灯坊。
戍卫司第九支队的队员们,两两散开,有条不紊地做着善后工作。
窄巷逐渐恢复平静,惊恐的人群得到安抚。
“头儿蹲那儿半天了,在干嘛呢?”
老三瞟了一眼墙根,好奇地发问。
“当然是在同报案的人交流,尽可能从人嘴里挖出更多信息啊。”
老四理所当然地推测,感慨道:
“不愧是头儿,想得就是周到!”
丁婉婉的确是在同报案的人“交流”。
不过,是她单方面的输出。
嘴里叙说着当年旧事,手上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
眼见大师姐逐渐恢复,脸颊多了一丝红润,丁婉婉一阵激动,没舍得松开她的手,继续道:
“那是我第一次历练!多亏了大师姐偷偷帮我作弊……”
姜鸾有一瞬愕然。
作弊?
她是会帮人作弊的人吗?
片刻后,她才恍然忆起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然也记起了眼前这个外形与气质皆与初遇时迥然不同的小师妹。
“那不是什么作弊。”
姜鸾解释道:
“你当时孤身一人,我便特别留意了些。见你遇到危险,就立即赶了过来。保护弟子,本就是我职责所在,不算逾矩。”
“我是指您偷偷告诉我瘴兽弱点一事……”
丁婉婉面上浮起一丝赧然。
姜鸾失笑:
“那更不算了。这些属于常识,宗门弟子近乎人人皆知,属于入门前应在家中完成的启蒙教育一类……”
她的话音在想起这位小师妹的背景时,戛然而止。
“抱歉,是我忘了……你家…”
“没事!”
丁婉婉一脸无所谓。
“我就算先前不知道,大师姐也及时告诉我了,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分别?”
她笑得自信又张扬:
“更何况,那次历练,我拿了入门以来第一个甲等!”
“真好。”
姜鸾轻声感慨。
岁月悠悠。
当年那个因出身而略显局促的小姑娘,如今已然蜕变成气场十足的大女人。
她的笑容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满满的自信让人移不开眼。
“你如今是在戍卫司任职?不错,当年我便觉得你日后定有大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