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州的瞳刹那间深了。
唇角一哂,意味不明的,“谁说我生气?”
转身,一道无情背影。
“切!”
南知意喃喃自语,“傻子都看出你在生气了。”
她想了想,决定熬碗汤赔罪,钻入厨房拿起锅子,身后响起一道错愕。
“三小姐,您在干什么?饿了我喊厨师做饭,想吃什么?”
南知意摇头,“我想亲手给哥哥熬碗滋补汤。”
“亲手做的有诚意嘛。”
管家顿时领悟,“和大少爷闹脾气?”
“嗯,哄哄他。”
“好,三小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一个小时后,南知意捧着碗汤敲开裴西州卧室。
“哥?”
裴西州房间典型黑白灰三色,踏入就似踏入没人气的样板房,风格恢弘大气。
套房中间的卧室,壁灯在墙上投出椭圆形光圈,中央一张黑色真皮双人大床,就连覆在上面的四件套也是一丝不苟的黑。
南知意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一眼发现脱在上面的百达翡丽腕表。
黑色的真皮腕带,黑色表盘,内里衬的碎钻,好似和送给她那款很像?
正待定睛细看,一道声音猛的擦过耳膜。
“你在干什么——”
南知意回头。
撞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瞳仁瞬间缩紧!
黑色浴袍微开,敞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薄肌流畅起伏,水珠缀在上面,沿着浴袍跌宕下去。
裴西州碎发湿漉漉,凌乱有序垂在额前,俊美面庞沾着水汽,深邃涌动的眸掩映在昏光下,目光锋利。
不知为何南知意心跳砰砰狂跳,忍不住按了下胸膛。
“哦。”
“我给哥送一碗安神汤。”
“目的。”
话一脱口就惨遭质疑,让南知意不由鼓了鼓腮帮,“目的,当然是让哥哥别生气啦。”
裴西州目光从床头柜的那碗汤掠过,而后定睛在她泛粉的脸颊上。
“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南知意瞬间咬唇,嗫嚅:“我不该去见陆砚。”
“还有呢?”
裴西州的目光不受控般,落在被贝齿咬住的唇上。
上面依稀可见一个凹陷的齿痕,不是她惯常咬的位置,颜色比其他位置深,像挤出汁水的樱桃,色泽诱人靡丽,引人……
裴西州呼吸骤乱。
偏小丫头毫无所觉,绞尽脑汁想措辞,怎么把话说出口。
“不、不该和陆砚接、接、接……”
“接吻?”
裴西州接了话。
“腾——”脸颊好似着了火,南知意呼吸都开始变烫,在裴西州的淡嘲中越发磕磕绊绊。
脸颊温度越来越烫,字不成句,索性点点头。
就像小时候做错事,承认错误不敢直视哥哥眼睛,一双长睫乱颤。
蓦地。
下颌被捏住,冰凉的扳指和指尖的温热交错浮上皮肤。
她错愕的鹿眸也被迫看向裴西州。
“记得我之前怎么教你的吗,女孩子最要紧自重。”
南知意不敢动一下。
她就像被扼住喉咙的乖巧小兔,除了战战兢兢,瑟瑟发抖,再没别的本事。
她灵动的眼眸混乱的转动,无措的点头。
“记得的。”
裴西洲,“如果你甘愿沉沦,这句当我没说。”
靠的太近,南知意身上香气似有若无的扑入,撩的浑身毛孔贲张,有火热隐隐在身体作祟。
“我没有!”
“哥,我知道错了。”
南知意忘记和裴西州保持距离,和小时候般,拽他胳膊撒娇。
却没拽到衣袖。
不期然摸到一片温热鼓囊的肌肉,小臂线条流畅修长,遒劲的肌肉蛰伏在冷白皮下。
力量感和优越的皮相相得益彰,组合成昳丽精致又极具野性的气质。
南知意指尖一烫,下意识将手抽回。
瞬间,房内氛围波谲云诡。
南知意呼吸如被掐断,立刻找补,“哥,我不是嫌弃你。”
“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得避嫌。”
“避嫌”就像重锤,狠凿入心。
裴西州目光骤冷,钉子一般落在她红唇咬痕上,“你现在最该避嫌的人,是陆砚。”
南知意心脏一紧。
被裴西州眼底的厌恶深深刺中。
“是,我知道了。”
正待找借口离开,指着床头柜的汤碗道:“哥,你喝了汤早点睡,晚——”
安字被她吞咽入喉,因为她余光一瞥,发现他额角位置有伤口,一抹血正渐渐沿着额头蜿蜒。
“哥,你流血了!”
糟糕,一定是哥哥开车撞陆砚磕到的。
南知意攥了下裴西州手腕,道:“我找管家要医药箱帮你包扎,等我!”
目送那道窈窕背影消失,裴西州垂眸落在刚才被她攥过的手腕上。
柔润丝滑的触感尤在,咬着皮肤一寸一寸往心脏位置蠕动。
顷刻间,酥麻伴着电流击打入心,心房震颤,颤动出丝丝悸